“爹,你现在要去看皇爷爷吗?我也要去。”五岁的南律挺着小小的身子,一双敏锐又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逸德半弯下身子,俊逸清冷的面庞,一双如寒潭的眸子透着些许宠溺,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南律的头,温声道:“皇爷爷突然病了,急着见我,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谈,你若是想见皇爷爷,等皇爷爷病情好些了,我再带你过去可好?”
南律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也不闹,点了点头,“律儿听父皇的。”
一旁的凝妃拿着披风走了过来,给逸德披上,柔声叮嘱道:“外头雪大,仔细着凉,父皇那边也需得你辛苦一些。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逸德握住凝妃的手,宽慰道:“无碍的,我只是去看看,父皇年纪也大了,今年冬天又冷,难免身子差了些,我去看看便是,你就和律儿好好等着我回来。”
“嗯。”
逸德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过身抱住凝妃,“我会回来的。”
“嗯……”
可凝妃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总觉得有些缓不过,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
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凝妃刚哄南律睡着,南律旁边还躺着一个差不多年级,面容十分清秀的小孩,两人睡得极安稳。
忽然间大门被人用力撞开,凝妃急急起身出去相迎,便见到一脸狼狈的高辰和顾御医,她心头的不安忽然之间放大了,“高将军,顾御医,你们这是怎么了?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凝妃娘娘,来不及细说了,快叫上小皇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出宫去!”高辰急声道,还时不时扭头看了眼殿外,注意着殿外的动静。
“是不是逸德出事了?他在哪?!”凝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凝妃娘娘,我们没有时间了,那些禁军马上就追上来了,具体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我的人已经在后门等着了!”高辰愈加焦急。
“是啊,娘娘,快将小皇子叫起吧。对了,我们家浅儿呢?”顾御医问道。
“他们都在睡着,我,我马上叫醒他们!”凝妃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外面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高将军和顾御医不会如此行事。
“律儿?律儿,快醒醒了。浅儿,浅儿,快醒醒!”
两个孩子醒来,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揉着眼睛,“娘,发生什么事了?”
“娘也不清楚,咱们先出去再说。浅儿,一起跟着我。”
三人带着两个小孩子慌忙从宫殿的后门出逃,那里有十几名的侍卫在那守着,一行人往宫外的方向前行。
“高将军,是不是逸德出事了?”凝妃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与焦急。
高辰眉头紧锁,沉声道:“方才臣与逸德皇子及顾御医备了药前去探望皇上,可我们一进去便见到皇上已经断了气,胸腔还插着一把匕首。我们刚进去不过片刻功夫,九皇子就包围了皇上的寝宫。逸德皇子知道这一定是个陷阱,故此让我和顾御医越窗来带娘娘和小皇子先行离开。”
凝妃瞳孔放大,娇美的脸上血色全无,“父皇驾崩了?!这……既然是个陷阱,逸德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高辰心中自然是担心逸德的,“殿下说了,九皇子是冲着他来的,他留在那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不行,九弟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回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凝妃说着就要转身。
“娘娘,不能回去!”顾御医说道,眼中满是挣扎。
“顾御医,我不能看着他一个人,我不能让他死!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凝妃红了眼眶,那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
“娘娘,我知道娘娘你和殿下感情甚笃,可殿下这么做就是想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娘娘还要想想小皇子,他是殿下唯一的血脉啊!”
凝妃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她看了眼自己正牵着的南律,紧紧咬着牙,深深看了眼身后的宫道,耳畔似乎能听到无数人追赶前来的脚步声,她猛一转身,“走!”
就在他们离宫城只有百米的时候,那禁军终于追赶了上来。
高辰和他的侍卫将凝妃他们护在身后,丁荣威从禁军中走了出来,高辰恨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丁荣威,你竟然成了华鸿的走狗!我问你,逸德皇子呢?!”
“你我同僚一场,我不妨告诉你,逸德皇子已经被九皇子斩杀了!”丁荣威冷笑着。
“什么,你说什么?!”凝妃冲了出来,身体不可遏制地在颤抖。
“逸德皇子图谋皇位,暗中行谋逆之事,先是让顾御医对皇上下药,以探望皇上为由,与镇国大将军高辰合谋刺杀皇上,此乃罪恶不赦!”
“你胡说,我爹不会杀了皇爷爷的!”南律一双眼死死地瞪着丁荣威。
“此事罪证确凿,岂容狡辩?幸亏九皇子和华大人明察秋毫,发现逸德皇子的阴谋,早有准备。如今逸德皇子已被正法,其余同党皆要抓获!”
“丁荣威,你们如此陷害逸德皇子,谋害皇上,你们必遭天谴!”高辰厉声道,因为愤怒,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
丁荣威却是阴冷一笑,“高辰,事已成定局,你认命吧!来人,将凝妃娘娘和南律皇子抓起来,其余同党一个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