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旖璇撇撇嘴,在夜青檀身侧站好,小声嘟囔了句:“耳朵这么灵,狗眼看人低……”
德公公瞪着她,夜青檀不着痕迹挡住了陆旖璇,安子鸢适时说道:“德公公,皇上一定等急了,我们快些走,莫让皇上多等。”
闻言,德公公才作罢。
皇宫的御花园果真名不虚传,赏心悦目的很,走近深处,一座亭子里已经设好宴席,坐着四个人。
正中间是皇上,左右分别是太子、沈云天、华鸿。
“皇上,郡主,郡马爷还有陆夫人带到。”
“子鸢给皇上请安,给太子哥哥请安。”安子鸢行礼道。
“草民见过皇上。”夜青檀拱手作揖,垂下脸,将眼中那股强烈的恨意硬生生压了下去。
见状,陆旖璇依样画葫芦,也行了个礼。
“好,不用多礼,快些入座吧。”安瑞恒笑道,一双眼却落在了夜青檀身上。
最为高兴的便是安承毓了,忙起了身拉着安子鸢在他身旁坐下,“子鸢,坐我身边来。”
安子鸢笑着点头,接着,夜青檀在安子鸢身边坐下,陆旖璇就挨着夜青檀。
“永乐啊,久未回家,心情如何?”安瑞恒问道。
“回皇上的话,许久未回皇宫,再次见到皇上和太子哥哥,永乐心中很是欢喜。”
“那就好,朕日日念着你,你太子哥哥更是想你想得紧。”
“子鸢出嫁的时候,我尚在外地,可惜没能亲眼见你出嫁。”安承毓惋惜地看着安子鸢。
“太子哥哥莫要挂怀,子鸢一切都好。”安子鸢笑道。
若说在襄安,除了娘亲和一直服侍她的翠珏,安承毓就是那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因此也是她在宫里最亲近的人。
“若是我早知父皇将你许配给一个武林之人,我断然不会同意。”安承毓说道,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夜青檀。
后者淡定自若,只一张脸冷冰冰的,就差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了。
“毓儿,不得无礼,郡马爷乃是堂堂武林盟主,能号令武林众多人士呢。”安瑞恒打着圆场。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夜青檀本人,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长相精致绝美,可眉宇间的冷意与那一身的气息无形中就带给人一种压迫感。
“武林盟主又如何,待子鸢好才是重要的。”安承毓瞧着夜青檀冷若冰霜的模样,心里头断定安子鸢嫁过去定是吃了不少苦。
陆旖璇眼神在夜青檀和安承毓之间徘徊,出声道:“太子殿下,你莫要以貌取人,虽然我夫君是不苟言笑,不过外冷心热,不信你问郡主姐姐。”
陆旖璇这一说话,所有人视线就集中在了她身上,一时之间觉得浑身不自在,干笑着。
“你就是传说中武林盟主极为宠爱的妾氏?”安承毓打量着陆旖璇,年纪不过与安子鸢一般大小,还只是个小丫头。
陆旖璇干咳两声,“额……正是小女……”
真不知道华楚谦回到襄安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听楚谦说夜盟主有一爱妾,百闻不如一见,能令夜盟主为之倾倒的果真别有一番姿色。”安瑞恒笑道。
夜青檀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璇儿年纪尚小,若多有不懂事,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陆旖璇眼珠一转,道:“皇上,小女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还请多多包涵。皇上说夫君宠爱我,其实夫君更疼郡主姐姐,郡主姐姐身体差了些,还日日让厨房给姐姐熬燕窝呢,我想喝还喝不得。”
说完,陆旖璇还小委屈似地撇撇嘴。
“子鸢,他对你有这般上心?”安承毓显然不信,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未看过一眼安子鸢。
安子鸢道:“盟主对我确实极好。”
闻言,安承毓看了眼夜青檀,不再作声。
“看来夜盟主对永乐确实极好,也不枉朕将她托付给你。夜盟主,朕敬你一杯!”安瑞恒举起酒杯。
“臣等也随皇上敬夜盟主一杯,久仰夜盟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派不凡。”华鸿附和道。
于是,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安瑞恒放下酒杯,目光闪烁,道:“对了,不知陆姑娘年芳几许?”
“十六岁。”
这皇帝问她年纪做什么……
“与永乐一般年纪,也难怪你两相处这般融洽。朕看到你和夜盟主,便想起朕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可惜朕没有你和夜盟主这样的福分。”
陆旖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暗暗瞥了眼安子鸢,后者神色有些异样。
“不知陆姑娘可否讲讲你和夜盟主是如何相识的?”安瑞恒突然道。
敢情是在这等着她呢,她若是说的不好,露出破绽,岂不被抓了把柄……
“皇上,这儿女情长的,您怕是不喜欢听。”陆旖璇婉拒。
“陆姑娘莫要担心,皇上既然问了,你答便是。”华鸿和善地笑着。
陆旖璇瞥了眼夜青檀,后者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没事的,璇儿,皇上想听,你就如实说。”
如实说,既然如此,那……
“实际上我俩相遇还是因为郡主姐姐呢~”
“因为永乐?”安瑞恒疑惑地看向了安子鸢。
“正是,郡主姐姐出嫁那天不是遇到刺客了嘛,我正好在场,所以就救了郡主姐姐。当然,我就三脚猫的功夫,幸亏后来还是盟主府来人了,他们为了向我表示谢意,就请我一起入府了。”
“我出闯江湖,难得有机会见一见武林盟主,自然是要跟过去的。这一来二往的,也就互相喜欢上了,郡主姐姐也待我极好。”陆旖璇说道。
这真假掺半,真叫人怀疑不起来。
“原来还有这段缘分在,是这样吗永乐?”
安子鸢看向安瑞恒,答道:“确如妹妹所言,她救下我和翠珏,与我十分投缘,有她在府中,我也添了不少乐趣。”
“朕本还担心以你的性子不爱出门,未免太闷了些,有人作陪,倒是好事。”安瑞恒欣慰道。
“郡主一直是个安静的性子,往日在宫中也不爱走动。说起来,前几天那淮关不是瘟疫横行,据说有一神医夫妇出手相救,微臣几经打听,按照他人所述,留下画像,虽然那夫人蒙着面,不过眉眼间还真是与郡主极为相似。若不是知道郡主身处澜川,连臣都要怀疑了。”华鸿看似是玩笑般说着,一双眼却暗中打量着安子鸢他们三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