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障身边众人的安全,绘梨衣将审判作用在了千里之外的距离。
审判撕裂了大海,撕裂了海中无数的生物,那恐怖的余波直接绵延出上万米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
而被审判侵袭的海面也是迅速的凝结上了一层寒冰,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座小型冰山在海面上凝聚,壮观的景象将众人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晚此刻的精神力异常的活跃,他有些忍不住解构起审判的规则来。
然而只是稍微接触,他由精神力构建的触须就被完全湮灭,没有丝毫的残留。
审判这个言灵没有反向解构的可能,因为这个言灵就是死亡本身。
甚至于海面上的冰上,那也不是低温形成的,是海水被下达了死亡的命令之后的转变。
元素力量都会被审判杀死。
哪怕是掌握着黑日的上杉越都不由的瞪大双眼,比其他施展黑日所引发的巨大动静,优雅寂静的审判更让人心惊胆战。
“死亡的命令,不是调动也不是转变,更不是引爆,而是直接对自然世界、基础物质下达命令,让他们去死。这简直就是……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神明的权柄一样。”
上杉越补全了林晚的感叹,他看着站在他们身前的少女,眼中神情复杂。
这是他的女儿,是继承了皇血的存在。
然而即便是超级混血种,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这个皇所施展的黑日和完全体的黑日比起来天差地别,他所使用的的言灵完全是弱化版本。
但是绘梨衣所掌握的审判不一样,那是完全的死亡规则,这不该是被区区人类所掌握的言灵。
绘梨衣,他的女儿,与其说少女是一个人,还不如说她是一条披着人皮的龙,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上杉越倒不是因此而嫌弃绘梨衣,他只是感到悲伤和愤怒。
橘政宗究竟在绘梨衣身上做了什么样的实验,他究竟用何种手段,让少女的血统进化到了这种地步。
可以说,绘梨衣现在还没有失控,没有完全堕落为死侍,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橘政宗这个混蛋,他最好现在还活着,然后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上杉越咬牙切齿的开口,随后一个声音附和了他一句。
“再见到他,我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他。”
本以为是林晚在说话,毕竟源稚女已经聋了,然而说话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来的源稚生。
源稚女和上杉越顿时摆出如临大敌的模样来,哪怕是林晚也神色戒备的盯住了对方。
“我没事,我现在是清醒的……”
源稚生叹息一声,随后举起双手这么说着。
他被橘政宗用特殊的手法控制,意识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具体做了些什么他并不清楚,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印象了。
但是和上杉越打了一架,差点逼死对方这件事他还是清楚的。
“哼,欺师灭祖的家伙!”
上杉越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开口,其实他更想骂一句逆子来着,但是又不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出口。
他更想让源稚生主动认自己,而不是自己眼巴巴的喊对方儿子。
他想听到的是源稚生主动道歉,说一句爸爸我错了,而不是他以着父亲的身份去质问儿子你知错了没。
源稚生没有开口,只是保持沉默,相比较上杉越这个从未见过的父亲,显然源稚女自己的亲弟弟更让他感到担忧和愧疚。
大致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源稚生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橘政宗可以用梆子声控制自己,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自然同样可以用梆子声控制稚女,让他变成穷凶极恶的鬼。
所有一切的悲剧都是人为的,而他们兄弟二十年来一直被他当做棋子操控玩弄。
“稚女,我……”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恶心人的面孔,我不是要帮你或者帮他,我只是想杀死王将而已。操控、玩弄我的人生,他必须要付出代价,哪怕是死,我也会拖着他和我一起下地狱!”
源稚女冷哼一声,他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哥哥在说什么,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怜悯、愧疚、自责,说实话,这些都是他最为讨厌的情绪。
在和风间琉璃也就是自己达成和解之后,他是源稚女又不是源稚女。
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再也不可能是那个单纯无知的懦弱少年。
“够了,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还能动弹就提起刀,和我一起解决这些尸守。”
源稚生没有在说话,看着闷声杀着尸守的源稚女,他也同样提起了刀。
这期间他没有再看上杉越一眼,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把老头子起的不轻。
上杉越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源稚生,‘逆子’二字在嘴里盘旋了半天都没有吐出口来。
审判杀死了数不清的尸守,然而这些本就如同尸体一般的怪物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依然源源不断的从海底钻出,袭击着眼前见到的任何活物。
林晚掏出一个耳机递给了源稚生,他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脑袋上什么都没有的源稚女。
“他呢?”
“我分析出对抗梆子声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绝听力,刚说出结论他动作太快,直接把自己弄聋了。”
“他也没有做错,蓝牙耳机终究会出现意外,如果信号被劫持,直接在耳机里播放梆子声该怎么办?辉夜姬如果想做到这一点会很容易。”
“现在辉夜姬的控制权在犬山贺的手中,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橘政宗大权在握这么多年,他肯定会在辉夜姬的系统里留下后手。”
“这不是还有总部的诺玛在嘛,论能力,诺玛是完全碾压辉夜姬的。”
源稚生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直接动手,用同源稚女差不多的方式暴力的弄聋了自己的双耳。
林晚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源稚女又听不见声音,你在那说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