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吗
你是在搬入新家的第几天看到路世安的
你搬入新家后,遇到过其他人吗
忽然移动的刀具,淡而无味的食物,莫名其妙碎掉的花盆,楼上空无一人,却能听到争吵声,门口的白玫瑰,以及,浴室里漫溢的水
为什么搬到新家后就开始记不起前男友
为什么你会连续这么多天都见不到任何人
为什么你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
是路世安的七天,还是你的七天
究竟是路世安七天后见到了你,还是你,七天后终于见到路世安
整整七天,于锦芒只看到了路世安。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掉的东西,在此刻,经过路世安的点破,在她脑海中都汇聚成为佐证。
“我忘了,”于锦芒摇头,她只觉得头痛,“我想不出。”
“我不勉强你,”路世安说,“小芒果,我只想救你。”
于锦芒抬头。
“我只想你活着,”路世安说,“不要做傻事。”
不要做傻事。
去和小路提分手。
这是挽救小路和小于最好的办法。
等于锦芒回到小餐馆的时候,大学版路世安没有吃东西,他去找老板,重新上了个果盘,洗干净的小圣女果,还有龙眼和砂糖橘。
“胃口不好,吃点水果也行,”大学版路世安说,“还想吃点什么”
于锦芒看着他。
大学时候的路世安头发很清爽,头发比高中时候长了很多,没有刻意地修剪成流行的模样,也没有发胶,不遮眉眼,整张脸都透露着清朗,哪怕是于锦芒这样“猝不及防”的来袭,看到的仍旧是干干净净的路世安。
自从路世安的爷爷和姥爷陆续离世后,路世安就独自住在爷爷留给他的那套济南的房子里了。爷爷留下的财产不多,大部分都在生前时被路爸连哄带骗地套干净,因而路世安不得不申请助学贷款,他没有成功申请到贫困生的资格,但会利用无课的时间和寒暑假疯狂接兼职、打工。
一件夏天的t恤,他能穿三年,高一的鞋子穿到大二,前面的网破了一点,他送去鞋匠处重新修补,继续穿,他现在背的双肩包,是于锦芒从生活费中省下来的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黑色的,匡威,268。
于锦芒看着对面那个尚新的双肩包。
三年后,路世安会背着这个双肩包,抱着厚厚的计划书,在烈日炎炎下去拜访一个又一个的投资者。
五年后,西装革履的路世安和她一起去看车,会拎着这个双肩包,里面装着她从娃娃机中抓到的娃娃和她的保温杯。
上大学的路世安,在刚才放包的时候,担心会被油污弄到,还在下面垫了一份草稿纸。
他一直这样爱惜东西。
于锦芒希望他也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路世安无声地走过,他坐在一无所知的大学版路世安旁边,沉静地看着于锦芒。
他在无声催促,催促于锦芒提出分手。
是时候了。
该说分手了。
“可能是天气反常,”于锦芒说,“没事,你不用管我。”
大学版路世安不放心,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
“是不是上次被我吓到了”他温热的手离开于锦芒的脸颊,周围无人,他说话声音也低,“害怕了”
于锦芒胡乱扯了理由“没有,还是和爸妈吵架了。”
大学版路世安松口气,他坐回。
“吵架归吵架,先吃饭,别拿自己身体撒气,”他说,“多少吃点,别把胃饿坏了。”
于锦芒说好。
她拿起筷子,听到路世安叹口气。
她顿了顿,夹了一块儿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已经凉了。
大学版路世安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主动讲了些近期的琐事和囧事,比如睡在他对铺的兄弟,半夜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去,第二天,他家长便带着木板和钉子过来,帮忙加固、加高了宿舍里所有的上铺;
再比如,前几天男生宿舍看回魂夜,舍友被吓到上厕所也要人陪;
于锦芒心中凄惶,她低头吃了一阵米饭,抬头,认真“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大学版路世安微怔。
片刻后,他收敛笑容“鬼神之说不一定,但我相信万物都有存在的道理,比如古人所说的阴阳之气举例,我感觉现在身旁就凉飕飕的。”
于锦芒呆了呆,看向他身侧的路世安。
路世安也皱眉。
他抬手,身体穿过大学版路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