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缓缓睁开眼眸,浑身上下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不由让他‘嘶嘶’抽着冷气,本想抬起手将覆盖在身上的落叶给扒开,却发现使不上一丝气力。
他只得尽力将头颅偏转,好让双眼有视野可查探。
很明显,自己被虚空暗流裹挟不知被流放到了何处,看身上覆盖的落叶厚度,少说自己昏迷也得有个两三天了。
看不清,但像是条道路,而自己正是在路旁的草丛之中,他尽力侧头,将那覆盖了整个面庞的枯叶给带落。
这种姿势实在是太过于难受,片刻之后,他目光透过茂密树冠,只看到一点点天空,嘴唇干裂,面色萎靡:再不来点水,自己怕是得渴死了!
不过此地灵气倒是很充沛,他开始尝试运转周天让身体获取些能量,以维持生命。
——
数百米外的道路之上,正缓缓走来一队马车,有一面黑色旗帜随风而动,上书金色大字‘高鼎镖局’。
那旗帜下,有数十名彪形大汉,腰间各跨长刀,手持长枪等武器,内中更有几人脸庞上疤痕纵横,看着尤为狰狞。
在前镖局马队之后,还有数十辆马车,每辆马车之上都载有满满当当的货物,周围男女老少都有,多为步行,在前马车内探出一肥硕无比的中年男子模样的脑袋,留着细长八字胡,冲着后方人群骂骂咧咧:
“一群只会吃的饭桶,若是害的跟不上前方高鼎镖局的车队,那就都等死吧,北蛮人不杀你们,老子我亲自剁了你们喂狗!”
步行之人闻言皆是背后发寒,加快了步伐,而实在走不动的也被身旁好友亲人搀扶着跟上车队。
其中一身形消瘦,背着半人高竹篓的年轻男子,走路扭扭捏捏,步伐好似个女子,此时竟手捻兰花指,对着身旁一身材矮状的汉子,娇滴滴说道:
“史哥哥,等下晚饭时,能不能给我多打些饭菜啊,自从逃难以来,我都好久没吃饱过了,都饿瘦了呢。”
那手中的绣帕有意无意划过汉子肩头,汉子满脸的恶心表情,怒斥道:
“死娘娘腔,给老子滚远点,再来恶心我,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见汉子面色阴寒,那娘娘腔倒也识趣,只是小声嘀咕着:“不给就不给嘛,干嘛要凶人家!”
汉子耳朵是相当好使,在听到这句娘娘唧唧小女子作态的嗔怪后,二话不说,将身后背的大铁锅直接给拎了下来,追着那娘娘腔便作势要打。
那娘娘腔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一边娇柔作态‘啊啊’叫,那汉子实在受不了了,又拿他没办法,真不能直接打死他吧,于是向地上啐了口唾沫,便要转身离去。
谁知娘娘腔又来了一句:“史哥哥,人家要去如厕,怕!”
汉子破口大骂:“草泥马的个龟儿子,老子信了你的邪喽,不把你打正常喽,老子就是个裤裆里没把的!”
白灼此时双眼呆滞,望着天空,心中却是盘算着:灵力再运转四五个时辰,便有力气站起走路了!
哪成想听到一声声尖叫的声音逐渐向自己靠来,声音尖锐,有点像电视剧中的太监嗓音?
自己好不容易聚集了近一个小时的灵气,被一只大脚丫子脚踩中腹部,瞬间从口鼻中流溢消失,更可恨的是,那尖叫如太监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又跑回来对着那落叶覆盖之地来回踩踏蹦跳了几遍,嘀咕道:“哎,咋这么软呢?好好玩的。”
那娘娘腔从背篓里拿出一把镰刀,将落叶缓缓扒开,当看到是一副**着的身体时,愣了片刻,接着如那女子一般,‘啊’地一声扯破天际!
响彻附近数百丈,刺耳至极,白灼上一次听到这种狠狠摩擦耳膜的尖叫声时,还是在尊月台苑灵儿口中发出的,想不到,又遇到一个。
他脑瓜子中嗡嗡作响,微微抬头,看着那紧抱脑袋蹲在地上扯着嗓子的男子?
“这分明就是个男子啊!”
他想说话,他想逃,可就是做不到,抬起的脑袋又放了回去,摆烂,他挺熟悉的。
那矮壮汉子赶到时,混不吝的样子就是一脚将娘娘腔给踹了个四仰八叉,翻滚在地。
“安静了。”
白灼又是微微抬头,看着那赶来拯救自己的矮壮汉子,眼神中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