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支持迁都的朝臣们声音越来越大,那些武官却沉默了,他们本就不擅长吵架,如今宰辅老大人的那句话一说出来,让他们都不得不思考,迁都是不是真的是对的事情。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大殿一角,有个朝臣摘下了自己的官帽,然后挽起了衣袖,甚至还做了个庄稼汉子经常会做的动作,那就是吐了一口口水在掌心,然后两只手搓了搓。
然后他从身边的内侍手里夺来提著的宫灯,將灯直接抹去,那手里的东西,就变成了一根棍子。
握住棍子,他便朝著人群里冲了过去,到了人堆里,对著声音最大的那个朝臣后脑,一棍子便敲了下去。
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木棍当场断裂,而那个朝臣也就这么倒了下去,捂著自己的后脑不断哀嚎。
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眾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有人反应过来,"糜科,你在做什么?!"
打人的朝臣不是别人,便是糜科。
当初他不过是天青县一个小小的知县,可如今已经成了户部侍郎,是实实在在的朝廷重臣。
谁都没想到,就这样的一位朝廷重臣,竟然会在大殿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干什么?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帮狗日的,百姓出钱养著你们,你们这群狗日的却在这里看著那些个百姓去死,结果嘴里还说著什么为百姓好这种冠冕堂皇的屁话!宰辅老大人说了迁都又怎么样,他就是老糊涂了,糊涂话有什么好听的?!"
说著话,他却没有閒著,挥舞著棍子就朝著吏部的尚书打去,六部堂倌,那是真正的朝廷大人物,但糜科却丝毫不犹豫。
看著这一幕,大家都觉得好像有些荒唐。
一个文臣,拿著断掉的棍子在打一位平日里需要恭恭敬敬对待的大人物。
尤其这个人还是糜科。
其实有很多人都知道,像是糜科这种从地方调往神都的官员,因为在神都官场没有什么靠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夹著尾巴做人的,他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能想到的。
朝臣们,尤其是文官们,对於宰辅老大人肯定是最为推崇的,但在糜科这里,居然能被说出一句老糊涂来。
不过因为糜科的动手,大殿里很快乱成一团,那些文官们都是读书人,动手的事情从来觉得是有辱斯文,因此大殿里很快便出现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景象。
那就是糜科一个人提著半截棍子在追著之前那些个说著要迁都的文官打。
半刻钟之后,糜科弓著腰杵著棍子,看著远处一团的那帮朝臣,大口喘著粗气,然后他看著不远处的那些武官喊道:"还愣著干什么,一起打啊!"
武官们面面相覷,他们虽然都是武夫,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再生气都没想过动手,可这会儿已经有人动手,甚至是个文官,这倒是真让他们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他们还是看向了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皱著眉头,就这么站在这里,一句话都没说。
或许他还在为宰辅老大人的那句话而沉思,以至於糜科开始打人,都视若无睹?
朝臣们其实也一直在等著太子殿下说话,但却始终没等来。
"糜科,你也是个读书人,是朝廷命官,不要做出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糜科,你这个官不想做了?!"
"糜科……"
趁著糜科喘气的时候,朝臣们开始斥责起来这位户部侍郎。
只是糜科並不理会,只是喃喃道:"早知道,就跟陈朝那小子要些武夫的修行法门来的,不然今天打这群傢伙,哪里还用得著歇气。"
说完这句话,糜科打起精神,大喊一声,继续朝著那帮朝臣们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