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应该给她取个新的名字了,”芙伊若有所思地说,“她的名字已经留在过去了,就像我们一样,她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她可不像你,”哈德加拍了拍母马的背,“她没得选择,和我一样。”
芙伊翻了個白眼,她知道哈德加指的是什么。“我不会为选择离开家而后悔,永远不会。”
“你可真傻。”哈德加摇了摇头,将马鞍再次固定好,“你这年纪说的永远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当她知道那所谓的夏纳大人,也就是干草骑士根本不存在时,她一定会后悔的。她会后悔自己曾有个家,但却没有珍惜。
“你总是小瞧我,”芙伊抱怨道,“别忘了这一路上没我给你帮忙,你早就饿死了。”
哈德加被女孩的这番话逗笑了,他将母马牵出马厩并向芙伊问道:“伱想给这马取什么名字?”
“‘希望’怎么样?”芙伊歪着头用她灵巧的棕色眼睛看着他,脱口而出地问,“新的土地,新的生活,新的希望。”
“你觉得好就行。”哈德加耸了耸肩,平淡地说。他伸出双手扶着芙伊让她踩着马镫上马,然后自己也一跃而上。
他们没有等多久,披着红披风的齐格蒙·柯西克和他的三个扈从们便从旅馆走出来,并从马厩里领出他们的马并骑上。
哈德加和芙伊骑着“希望”,一路跟在四名骑手的后面。
如果说维瓦利亚人和哈斯特扎人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维瓦利亚人真是喜欢唱歌。
齐格蒙·柯西克嘴里哼着的调子从来没停过,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写进歌词里,佩尔克家的骑士如是说。历史、生活、爱情、悲伤、复仇,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就一定有关于它的歌谣。
他们格外喜欢一首叫“dotrybgy”的歌,翻译成哈斯特扎语便是“我的空钱袋”,讲的是一个农民捡到一箱装满金银财宝的宝箱后开始不再劳作,只过着奢侈的享受生活。
他的家人们和朋友们都向他要钱,而他也很慷慨地给予他们,但在最后他把钱财都花完了,他的农田早就荒废,他的家人和狐朋狗友们弃他而去,剩下的只有一个空钱袋。
但他没能醒悟过来,他不仅没有重新开始劳作,反而又在到处寻找着宝藏,幻想着有一天他又能够找到一箱和之前一样装满金币的宝箱,重新过上享受的日子。
可那一天从来没来,“我到死时手中也只有一个空钱袋,但在梦里它已经被装满了几百次。”这句是他们最喜欢的歌词,也是整首歌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从早上出发,在太阳下山之前就沿着伊戈梅尔之路抵达了艾尔诺堡。
这座由两道石灰岩转木墙围绕的方形城堡有着不亚于哈斯特扎帝国的城堡构造的坚固防御,十几座高塔立在城墙之间,城墙四角的四座塔楼更为高大,像是直冲云霄一般。
他们六人很快就被在周围巡逻的骑兵小队发现,胸前纹着站立的红色公牛图案的骑手们接近他们并询问了他们的身份,在得知齐格蒙·柯西克是佩尔克家的骑士之后方才让他们通行。
以这些士兵格外谨慎的警戒程度来看,他们已经嗅到了战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