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佛，两个体系。

奶奶信了佛，加上属实太晚了，顾小雅最后也被强制性留在了家里。

李素珍在家拿了两千块钱现金，三个人重新坐上车，向清浅乡驶去。

因为和顾海森达成约定。

半仙儿今天囫囵吞枣，原本要忙到凌晨12点，硬生生被他控制时间。

晚上没轮到的，反正明天初九还要看，到时候凭小卡片第一个就是。

他们三人十点多到的，人已经很少了，不像白天时乌央乌央全是人。

顾海森表现出，一次都没有来过的模样，就跟在李素珍后面往里走。

“水生。”

“在一楼吗？”

半仙儿也是十几岁时，去外省打工才认识这一行，并不是祖传算卦。

所以顾东江更不会真的尊敬，人家的名字，那是大嗓门说来就来了。

“我师父在二楼。”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之前那名叫景浩的男人，已经在院里等待着了。

他看了眼夫妻身后，除去昨日锋芒的少年，最后伸手示意几人进屋。

跟着他上了二楼，今天不似昨天安静，顾海森还听到了一阵阵抽噎。

不是在中医问诊房，往里走还有一道符咒八卦门帘，应该还有道门。

景浩这次没有敲门，应该是商量好了的，他直接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谢谢张天师。”

“谢谢张师傅。”

顾海森刚进去，便叫一个老妇老汉，拉着一个女人跪拜感恩涕零。

老妇老汉很正常，那三十多岁女人有些不正常，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蓬头垢面不至于，但头发散乱，容貌姣好却是面色蜡黄，黯然无光。

只一眼顾海森便明白这女人心理有问题，应该因为某些事受了刺激。

而经半仙儿这么一看，顺理成章给她套上鬼神之说，她自己都信了。

她头发散乱，应该是在半仙儿设置的框架里，还发疯大闹了段时间。

恰逢半仙儿也懂点心理学皮毛，安抚这么一个女人，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下次还疯。

那你们下次再来咯。

不然半仙儿怎么挣钱。

其实心理有问题，那就找心理医生咯，或者全国各地旅游放松心情。

可乡下…

医院里的医生每辙，加上医生又不像电视剧一样，每个病人都细心。

他们不看你病因。

你身体没问题就打发了。

而如今县城里的心理医生。

估计也是骗子。

至于去大城市，去全国旅游，这个办法大可不必，跟它们没有关系。

人要是有钱啊。

什么心理疾病都没有了。

除非，心里本来就有鬼。

这也是为什么，大城市里算命的几乎没有，全部都往乡下扎堆营生。

而大城市里的风水师滋润，完全和顾东江一样，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风水，是可以影响的。

当一个富翁花天价，向风水师求得一块宝地时，那块地就是个宝地。

为什么？

因为富翁一定会把天价请风水师这件事宣扬出去，让每个人都知道。

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顾海森十分明白，在人与人的战争中，谁被看清底牌，谁就会出局。

因为老天爷都站他那边。

看着老妇又给鼎炉前，放下一百块钱，感谢声中被景浩往门外带去。

顾海森看着他们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偏头看向了这房间。

他不是一个好人。

起码在利益面前，他出手影响了自己的利益，顾海森还是没有开口。

这世间人生疾苦太多了。

他只有成长为无可匹敌的存在时，才有资格弯下腰，照顾这人世间。

只要喝符水这些事，不发生在他面前，他自己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水生，忙了一天吧？”

…

“唉。”

“天师一律残魂啊。”

“我这凡人身体也受不了。”

“累啊。”

这个房间是楼下大堂的浓缩版，楼下是所谓天师，这里供奉了三清。

都是大价钱雕刻的石像。

可见，骗子有多挣钱。

可惜顾海森和骗子同流合污，但人微言轻的他，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还没封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