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你来了。”

见到女人，顾海森放下啃了一半的西瓜，起身迎过去也弯腰伸去手。

“姑，我来吧。”

在顾桂芬的记忆里，几乎每周都见顾海森，所以对大侄也没有客气。

她把茄子拿下电瓶车，被侄子顺势接过后，她对着母亲继续说道：

“昨天说拿的茄子。”

“天热冰箱放不了就抓紧吃。”

…

“姐，佩佩。”

“先来吃块西瓜。”

李素珍脸上依旧是笑靥如花的，对着顾桂芬和她身后的何佩佩招手。

老太太看着孙子手上，透明编织袋里一大堆茄子，问向闺女道：

“建章走了？”

…

“没呢！”

顾桂芬从车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书包，然后看向老太太解释道：

“这不是东江早上打电话。”

“说素珍昨天晚上12点以后，查了森森的分，考的不错，好几百分。”

“他们今天上午忙完一起回来，跟建章打电话问走没，本来要走的。”

“现在建章去了县里，看看这趟货多不多，到时候再看今天走不走。”

顾桂芬说着话，自顾自拉板凳坐了下来，只是提到顾海森她抬起头。

“森森。”

“你先把你初二初三的书找出来，别到时候再忘了，我先装起来。”

…

“真是亲姑姑啊。”

“刚来就给我出难题。”

顾海森把半袋茄子提到堂屋，因为听到大姑的话，他直接移步隔间。

看着占了小房间3/2的书海，他还是挠了挠头，怀疑着自己的智商。

难道是因为“爸爸那件事”，自己下意识弱化了，17岁以前的记忆吗？

…

“妈。”

“初二的书你放哪儿了？”

顾海森翻找了许久，终于从柜子里找出初三的书，可没找到初二的。

他拿着几本书走到院中，喊了一句李素珍，却没发现对方眼中怪异。

“不着急，我晚上找找。”

李素珍说了一句，又看向故作自然的儿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她记得，之前大姐之前就问过儿子，可儿子却说了一大堆的经验。

只是不及多想，顾桂芬却先她一步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异道：

“森森。”

“你那脸上咋了，我的天。”

…

“别说了！”

顾桂芬提到这个事，李素珍的情绪再次上来，盖住还没心生的疑惑。

“疼不疼啊？！”

被比自己还高一点点的姑姑抓住，耳边是李素珍那激越昂扬的声音。

顾海森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摇了摇头，整个人像是一个小鹌鹑一样。

222年，姑姑已是大半银丝沟壑明显，俨然有了强颜欢笑的暮气。

仅仅隔了八年时间，以前竟没有发现，原来女子四十岁是如此年轻。

李素珍添油加醋，又说了说顾海森给的框架，这件事被披上了事实。

被姑姑放开，顾海森拿着西瓜坐在屋门口，看着她们交谈的这一幕。

有那么一点庆幸…

自己昨天挨了打，也报了仇。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顾海森后知后觉，都感觉他的行为属实太可疑。

“有些事情…”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但无论怎么选择，一定是有收获，可能当下的收获并不被自己认可，但未来一定会欣慰自己的选择。”

这时他禁想到，自己虽是对陈婉柔说，但其实是自言自语的一番话。

暗觉，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