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内，男人还在询问着妻子，可屏幕里的画面已经逐渐发生变化。

露出了一张少年的脸。

顾海森看着早期微信版本，小小手机屏幕里，那张模糊又发福的脸。

他在动，顾海森也在动。

“爸…我想你了…”

…

“哎哟哟，哎哟哟。”

“怎么了这是，缺钱了？！”

“等你到市里，爸带你去大饭店，中考考的不错，带你去游乐场玩。”

…

“我也去，我也去！”

顾海森视线模糊中，一个脑袋扶着桌子探头过来，嘴里欢声雀跃着。

而得到专属回应，顾海森眼眶再次湿润，不舍情感由内而发涌现着。

“哪里是缺钱了啊。”

“看看，看看！”

顾海森手上的手机被一把夺过，身体在被拉扯，李素珍掀开白衬衫。

“我一天不守着他啊…”

“看让人欺负成什么样儿…”

之前李素珍还没什么，只是跟顾东江通着话，再去看儿子背上的伤。

刚才再愤怒心疼，都没有流下眼泪的她，此时也红了眼眶泪如泉涌。

顾小雅乖乖撤回了身子…

哥哥在哭，妈妈也在哭…

“怎么回事啊！！”

“哪个王八蛋干的。”

…

“还能谁干的！”

“就那些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混混呗，都是一些没教养的小王八蛋。”

“那些老王八也是，管不了孩子就别生出来，屁大点年纪就人格扭曲，以后也是败类，当初憋回去多好。”

“你儿子那么老实的人。”

“就不小心踩了他们一下。”

“把人打成这样！”

李素珍扶着顾海森的背，反手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落泪叫骂着。

“啥时候啊，在县里？”

…

“今天呗，在老邮局那边！”

…

“报警没啊？”

“我跟老六打个电话。”

“真是反了天了！”

夫妻俩一唱一和，在顾小雅听的也红了眼时，老太太连忙抬起了手。

“哎呀，行了行了。”

老太太接过李素珍的手机，看着比孙子还委屈的儿媳妇，对手机道：

“东江，不用打电话。”

“孩子没什么事…”

…

“咋没事儿啊。”

“都缠了这么多纱布。”

电话那头，顾东江愤慨着。

李素珍的心疼，带偏了打这通电话的核心，俨然成了场欲反击大会。

顾海森此时情绪好受了一点，随即抬手从老太太手上，拿过来手机。

“爸，我没事。”

可能是见到顾海森抹泪舒缓情绪的一面，视频那头也算冷静了下来。

“没事你哭什么。”

“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啊。”

“行了，多大的人了。”

“别哭了。”

顾东江用自己的方式，疏导着儿子，李素珍抹掉眼泪却低头笑道：

“东江。”

“你这就小看你儿子了，你儿子已经拿凳子砸了他们的头，咱不亏！”

她说着，弯腰伸手摸着顾海森白嫩脸颊上那非常普通的老式创可贴。

“就是不知道。”

“这会不会破相留疤。”

“明天到医院去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