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出租屋，屋子阴沉沉的，一进来，平凡按下灯光摁钮，亮光铺了一地，在沙发坐相难看的安德烈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听到门口有玻璃瓶的碰响声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立马从沙发站起，连珍爱的皮鞋也不穿了，光着大脚，脸上笑嘻嘻的，“欢迎回来，我亲爱的朋友们，今天带的是什么呀？”说的时候还不忘瞟着那袋子装的酒。
“廉价的白兰地。”平凡给了他应该嫌弃的眼神。
安德烈可不在乎，他自认自己没什么优点的，要说真的有优点，那就是自己这副面皮了，是出了名的厚：
“朋友你说笑了，要说酒的话你是蒙不了我的，人头马这牌子我就非常喜欢。”
“不好意思，这酒不是给你喝的，我们只是上来看你一眼。”
德斯直接拆台，双脚停在门外，是不打算进来了，就跟自己说的那样，这酒不打算给他喝。
“玩闹玩闹，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来呢！”安德烈屁颠屁颠跑过去请着德斯进来，一边开口道，“给那些不懂酒的人不得糟蹋了吗？给我吧。”说着，他立马伸手捉去袋子，要把他们全夺过来，平凡防的就是他这一手，老惯犯了，这次绝不能惯着，他夺过袋子，把它放在自己身后，说道，“我们该谈谈入场门票的事了。”
安德烈面露不悦，不过为了喝酒，也只能忍忍，眼睛狡黠似狐狸般劝道：
“朋友，你想找神，这入场门票，那也得等我喝了这酒开心了再说呀，这可不是什么求人的态度。
你想想，万一我喝开心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对半优惠呢，你说是不是？”
平凡和德斯听到了关键词，对半优惠。
这么说当晚他喝醉时说必须要两百万是假的？两瓶酒就能让他少收一百万？
“靠，老贼！老子当时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感情你说的钱只是吊着我们？”德斯心底虽然愤怒，但此时也知道最好别表露出来，甚至要把这老狐狸坑回来。
平凡与德斯对视一眼，默契让他们不谈而合。
“优惠半价吗？”平凡面露沉思，把背后的酒拿出来，当安德烈以为那两瓶酒就要进入自己怀中的时候，又被他放回了背后。
“我再想想。”
平凡还是那副沉思的表情，就像一条准备上钩的鱼儿，不过不是装的。
安德烈此时就不一样了，郁闷又渴望，他火燎燎地说道：
“还有什么可想的？你们再挣两个月就可以了。”
当时在斗牛酒吧里，平凡直接让荷官把钱转到银行卡里了，只留了八万和一些零钱，主要是他还没完全信任安德烈，不敢轻易让他看到自己跟德斯有那么多的钱，回来时只跟他说当晚挣了八万美刀，而安德烈当时也是闭口不提入场门票，让自己跟德斯好好干，迟早会凑够的，然后继续在这里蹭吃蹭喝。
这有一个倪端，安德烈比起那渺茫的钱更在意眼前的蹭吃蹭喝的日子，这跟当时奥列格和列昂尼德说第一次遇到安德烈时是一样的，尽心伺候了一个多月，最后摊牌不干了，当时安德烈依旧有着这个原则，两百万，一块都不能少。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也知道极少数人能拿出那么多钱的。可对安德烈来说，能拿到最好，不能拿到也不影响他蹭吃蹭喝被人伺候。
一切念头串通起来，平凡大概知道安德烈为什么会找自己这样的人说那里有神了，名义就是顶着老虎头套的狐狸，以弑神者这样的称号让人相信他是老虎，让自己这样的白兔为他提供免费的服务，最后脱开头套时发现他是只狐狸也威胁不了他。
两百万？一个虚假的信息？
“不，我改变主意了，德斯我们走吧。”平凡转身出到门外。
平凡这话不仅让安德烈蒙了，而且连德斯都蒙了，这是什么操作？
见德斯迟迟不肯出，平凡又一次开口道：
“难道你还没发现他骗了我们吗？他根本不知道神在哪里。”
德斯出了门，平凡这话捋一捋便知道他发现了问题，等他解释就好。
安德烈愣在原地，看到他们准备下楼梯，顿时急眼了眼睛的光芒一闪：
“狂热……”
“狂热效果加重十倍，赌约成立。”
几乎是瞬间，楼道的蓝色光芒随平凡身影而至，他的拳头抵在安德烈眼睛几寸的位置，热风吹得安德烈的头发凌乱无比。
安德烈任凭他的拳头对着自己，任凭他眼中的怒火燃烧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身体有某样东西在快速流失。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时而迷茫时而清澈，像失心疯般，一边笑，一边流泪，嘴里呢喃重复着一句话，“回来了，找到了。回来了，找到了……”
“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你根本不知道神在哪里！”平凡怒从口出，声音冷漠无比，这是一种刚接触希望，却突然感觉绝望的时刻，他需要这份筹码，老头还在等着他去救赎。
开玩笑可以，戏耍也可以，只要是真的，他做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可我已经发现了真相，你却继续戏耍我，那就得接受我的怒火洗礼！
“不！我知道，我以无序诅咒发誓！”安德烈眼睛蒙上一层迷雾，这是用无序诅咒起誓的前奏，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入祖咒中，如果他食言了，将会顷刻被诅咒蚕食化作没有行动意识的行尸走肉，可不像普通人谈恋爱时发誓说食言将会天打五雷轰却怎么也不灵验那么简单，“我以序列的名义起誓，我知道神在何处，如有食言请诅咒生效。”
安德烈的眼睛继而朦胧了片刻又恢复了清澈，平凡收回了拳头怒火慢慢平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安德烈居然不是狐狸，而是老虎？
德斯收回了序列能力，满脸问号，平凡在用什么办法？刚刚的一系列举动可比印度镜头切换还精彩，一切换就是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