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桓风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看谢梦馨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在翠竹旁边的围墙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观察围墙上没脚印后,又三脚两跳的跃上那根顶端稀疏的翠竹上面。经过二十多年的操练,他对自身幻化的风能力掌握度可谓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简单的轻工只要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即可。
这根翠竹的顶端跟自己预料的没错,确实有一两处断枝的痕迹,只是被人从竹身处切断了,所以在下面看的时候除了稀疏点,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聂桓风跳下竹子,来石桌旁边做到李豪天死时的石凳上,目光看向那根翠竹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在那里,出来吧,这年纪玩躲猫猫不适合吧。”
聂桓风嘴角又挂起了坏笑。风这能力很强,一施展,不仅在力量和速度上得到加持,同时在身体感官上对各种声音都很敏感,在前不久他就听到谢梦馨折返的脚步声,哪怕她走得很小心翼翼,这些稀碎的声音还是在他的耳边放大,当然,这是他有意为之。
谢梦馨从石门旁进来,暗讨没趣,表里不一道:
“我是回来看看你有没有破坏案发现场,嗯,你做得很好,嗯。”
聂桓风也不拆穿她,恢复了平常的面孔,无喜无悲,神色平静道:
“你想破案吗?”
“要钱没有。”谢梦馨瞪了他一眼。
“不收钱,但是你想破案,就得按我的做,不然你不可能把那个凶手找出来。”
“嗯……,希望事成之后你能请我吃顿肉喝杯酒。”他又补充道。
“如果你帮我破案你提的条件当然没问题,如果不行,我会找你算账的。”
“她不会还在为哪一钱银子斤斤计较咬牙切齿吧,身为捕快,嗯,有点小气。”聂桓风越发觉得她有趣,这是在上个世界中的谢梦馨从未有过的人格。
三刻钟后,桃花衙门,门口鼓声如雷,围观的人群如鱼在聚。
“传李家正妻孙红、二妻月明芳、三妻姚桃艳、二子李家薪!”
负责喊话的捕手喊得脖子都渗出了青筋,脸色红得厉害,能那么卖力,当然是看在谢梦馨的面子上,换句话说,是脸。
话末,门口进来了四人,正妻面容焦黄,体态憔悴,衣着蜡黄的长裙,是个农妇的象形;二妻体态婀娜,浓妆艳抹,身着红色碎花纱裙,一步一姿都透着成熟诱人的韵味,如红透的苹果般;三妻,则年龄较小,只有二十多点出头,身着荷色的襦裙,像块被精心雕刻过的宝玉,身姿秀色可餐,面目楚楚动人;至于二子又与三人不同,穿的是白衣,双手握扇,容貌清秀,一身书香气。
“啪!”
主县官一拍桌上的惊堂木,堂内堂外,四处寂然。
按照谢梦馨的安排,出动了四个捕快把他们分隔开在不同的屏障中,确认谈话不会被对方听到。
他们同一开口道,“你是凶手吗?”直接了当。
四人刚听闻,皆是一惊,二子镇定回答道,“报官的人是我,我若是凶手,岂会自投罗网?况且我读四书五经,不是为了一个孝字吗?杀父这事,那是大逆不道,是要招雷劈的!今日你们招我们来,就为了这问题?如果你们衙门无能,我便让我干爹找人替了你们的衙门。”三妻也很快恢复了平常脸色,对身前的捕快怨声道,“大人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干得出杀人的事?他死了,在李家最没安全保障的便是我,你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二妻只是一怔又回过了神,她不气反乐道,“大人莫要说笑,我要是凶手岂敢站在这里。”正妻情绪激动,“我跟他是有争吵,甚至恨不得他去死,可现在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啊!我不错怪你们认为我是凶手,但我请求你们严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话毕,四人来到谢梦馨面前汇报他们的对话。
有聂桓风的提醒和吩咐,她现在可以锁定凶手了。
坐在台上的主县官依旧不知道谢梦馨要怎么找出凶手,但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多问,由得她来操作。
直到一张黄纸程上桌面,他一拍惊堂木,门里门外悄然安静。
“传李家三妻姚桃艳!”
姚桃艳从屏障走出,双目茫然。
“民妇姚桃艳你可知罪?”主县官本就是一张肃穆的脸,此刻严肃起来能令人感到由心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姚桃艳不是第一次见主县官,但看他这样子,即使心中没错,也会不由自主的找出错来,她声音怯怯道:
“大人,民妇何罪之有?”
谢梦馨看向她的食指与拇指,问道:
“你练琴几何?”
姚桃艳如实回答:
“豆蔻初练,距今持琴已有八载。”
“操琴前可有抚弦的习惯?”
“并没有。”
“你撒谎!”
“那晚抚琴弄舞是谁的注意?”
“老爷还有月明芳。”
主县官桌面又程上了一张黄纸,里面写了李家薪三字。
惊堂木一拍,桑子一开:
“传,李家二子李家薪!”
书生秀气的李家薪从屏障中出来,脚步轻盈无声。
谢梦馨在他的步伐中看出了不少倪端。
“李家薪,你可有连过武功?”
李家薪如实回答道:
“小时身体羸弱,练过几年,都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谢梦馨点点头,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就承认了。其实她觉得在场最容易说谎的就是李家薪,这是一份意外的收货。
“家父李豪天死时,你可有到过翠竹园?”
“没有。”
“你撒谎!”
“步如清风,静悄无声,这不是练几年物就能达到的。”
桌面又程上了一张黄纸。
依旧是惊堂木拍桌子的声音。
“传,李家二妻月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