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月光如洗。
黑衣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之中,一股淡淡的紫气缭绕在身侧,只要他愿意,可以让身前半径五十米内的任何生物尸骨无存。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没有把握。
似是知道了他的想法,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淡笑,似嘲讽,似自负:“你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这些把戏,对我无用。”
“哦?”黑衣人不恼也不怒,同样平和地笑了笑:“何以见得,你应该清楚,环对我无用。”
“你也同样清楚,神血对我无用。”
一句话,令黑衣人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清楚这句话所蕴含的重大信息:“你,已经做到了?”
“很久之前便是了,只是你我久未交手,所以不得而知罢了。”
“可悲的妇人之仁。”黑衣人冷声道:“你我共同效忠神上,应该更晓得其中利弊,神上的复苏不容许任何差错。”
“我从不否认神上的伟大,”黑暗之中男人依旧平静无波:“而且我也比你,更加了解神上。”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所以,”黑衣人道:“你打算就这么放他们回去?”
“他们的存在不会对计划产生任何影响,而且说不定日后,神上会需要他(她的神血来完成最后一步。”
黑衣人冷哼一声:“是否是这样你心里明白,到时出了差错,定要唯你是问。”说罢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希望你的立场能像你的嘴巴一样强硬。”黑暗之中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我一定会的……”声音飘渺不定,如烟般吹散而去。
三人坐在返程的车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如同冻结了一般,难言的压抑感充斥着车内的狭小空间。
老赵开着车,脸颊如同风削的岩崖一般冷峻,没有半点生气。芒童和苏已坐在后座,各自靠在两边的车门上,沉默着想着什么。
可以说,苏已压根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会有人员牺牲,按照芒童交接得到的信息,这次的三个屠夫并没有什么特别强悍的血脉,想来在神族时代也只是些不知名的小神,与芒童这种句芒大神的血脉完全是萤火与皓月之差。来到现场后,他们强悍的身体素质能让芒童挂彩已经是令苏已意想不到的了,没想到在最后……
黑哥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车内回响着,他突然又想起他临死求救时的一副惨状,胸口如同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喘不上气。
不知过了多久,丽水府熟悉的大门出现在苏已眼前,老赵沙哑地开口道:“小苏,你先回去吧,我得带着芒童这丫头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啊,好。”苏已走下了车,身后的轰鸣声逐渐远去。
家里依旧寂静无声,苏已简单洗漱了一下,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这就是继神者和屠夫之间的战斗吗?”他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或许以后这种牺牲会伴随他整个余生,一想到自己的朋友有朝一日倒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便感觉到一股屈辱的感觉。
苏已平复了心情,想到黑哥临死前的样子,又想到那片紫黑的土地,眼神逐渐锐利起来。看来他的猜想似乎没错,当时确实是有一个人在暗处,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放他们就这么离开?他相信,如果当时那人拦住他们,恐怕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
他长舒了一口气,似是要将胸膛中的压抑之气吐出,还是自己太弱了,出任务只会是累赘,还需要队友分神保护。如果从一开始芒童他们三人一起上,恐怕也不会有人受伤,说不定黑哥也就不会死了。
我需要力量。苏已缓缓攥拳,他不想再看着熟悉的人就这么逝去。
第二天,苏已上楼找到了芒童。她昨天半夜回到的家,肩膀上的伤经过了专业处理,看上去已无大碍,凭借着继神者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恐怕几天就可以恢复原状。
“真没事啦,你不用担心,小女子的恢复力可是很强的哦。”芒童俏皮地一笑,看着苏已依旧低着头沉默地摆弄着苹果,神色渐渐正经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但是,现实不会容许我们一直怀念。”
“我十二岁的时候觉醒了血脉,随即便跟着出任务,与屠夫大大小小战斗了近百场了。像这样的牺牲,我见了一次又一次。”
“苏已,这是战争,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敌人不会给我们悼念逝者的机会,你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变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苏已抬起头,看着芒童清澈漂亮的眼眸,点了点头。
“所以我这一次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强。”
听了这话,芒童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苦笑道:“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芒童话锋一转:“我带你去一趟基地吧,那是组织的中心所在,想必在那里,你会寻到一些方法的。”
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