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衣衫褴褛的浪荡军人马,顶着烈日行军,看上去浩浩荡荡。队伍高举着白树黑旗,手持简陋武器,激荡的战鼓和首领的喝骂,督促众军前进。
沉重的步履踩在干燥的大地上,扬起漫天尘土,经过三天急行军,马上的屠公素脸上扑满了尘土,嘴唇干裂出条条血痕,高声命令道,“加快步伐,天黑前渡河,和白冰婆的队伍会合,大家好好吃饭休息。”随着命令,震天的战鼓声起。
这两天,屠公素策马跑来跑去,鼓舞士气,此时的他处在亢奋中,双眼充满血丝,眼神如同饥饿的野狼见到了猎物,充满了撕咬的野性和对血肉的渴望。
“将军,还是让大伙休息一下吧,连续三天急行,天这么热,大家吃不消啊。”手下看着筋疲力尽的队伍,面色担忧,“咱们到了左氏邑,怕没力气作战了。”
屠公素摇头,“继续行军,争取第一个攻打左氏邑,若能攻下,可是此战首功!先抢下粮食物资,度过荡睢水,等几路大军前来会集,合攻匡邑城。”
战将不再多说,他知道这是屠将军首次统领大军,想一鸣惊人,便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言道,“传令下去,攻下左氏邑,大掠五天。”
“攻下匡邑城,大掠五天。”传令兵的战马奔驰,高声呐喊。
“嗷呜!嗷呜!”所有的士兵都兴奋的呐喊,如同群狼嚎叫着追逐猎物。
浪荡军不到半个时辰就攻下了这座空城,左氏邑已无兵防守,干邦彦将军不想各县兵马被一口口吃掉,他集中兵力,凭借匡邑城的高墙坚城来防御。
各路豪杰赶了过来,顺天龙刘致昺,撞天龙邓天佑、花斑虎张士达、山林豹苗方预、血寡妇白冰婆、沼泽蛟迟霸道、大耳鼠盖破六等聚集在左氏邑,大张旗鼓,气势汹汹,征集船只,日夜赶制攻城器具,准备一举攻破匡邑城。
“王大帅怎么没到啊?”顺天龙刘致昺见到王天宿没到,连副帅贺公许也没有赶来,感觉被人看轻,语气马上变了,“我们这帮兄弟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是你们大帅觉得自己的势力大了,把我们这帮穷兄弟不放在眼里了?”
“这么一来,可是群龙无首啊!”沼泽蛟迟霸道毫不客气的指着屠公素的鼻子,骄横的言道:“在这里,大伙听谁的?难道要听这小子的?”
“咱们这些义军,也别争谁是老大老二了,合攻匡邑城就是,我们二十多万人马,它就是金铁做的城池,也给他拆了。匡邑城管着运河,可是有名的聚宝盆,大伙商量商量,谁第一个攻进去,谁就取走一半的财货女人,如何?”花斑虎很是豪气,他嫌热没穿战甲,只穿了个无袖小褂,露出浑身虬肉,十分威武。
“一半的女人,受得了吗?你想要多少女人?”白冰婆面带鄙夷,“我们这些人是替天行道,顺天而行,解救穷苦,替那些受苦人做主的,你怎么能这么禽兽?难道你就没有姐妹?”
“哼,我禽兽?你每天晚上也不闲着,那天晚上你大帐中不是几个男人陪你?”张士达不客气的言道。
“你俩这些卿卿我我的酸话,还是等会儿回你们大帐里说吧,我们现在还要谈大事,刚才说到,谁先登上匡邑城,谁就拿一半财货,我来问大家,那封父大营的人马谁来阻击?”迟霸道目光扫过众位头领,这一年来,原本就暴虐的迟霸道日益残暴,通过生食人心来立威,这次他带来的舟楫最多,大家也不得不仰仗他。
张士达提出了尖锐的问题,“说的有道理,难道兄弟们都去攻城了,不去挡住援军了?这封父大营可就在边上盯着那,都知道这到嘴的饭好吃,可是这做饭的人也累啊,这苦活、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干啊,大家说是不是?”
“怎么分我不管,大家聚在这里,就是合伙做买卖,这做买卖啊,就要有入有出,有赚有赔。这次我迟霸道带来的船最多,我也有个条件,你们这些人,不管谁先冲进匡邑城,我都要分走你们的一半。若是不给,也别怪我不客气。”迟霸道霸气的言道:“我不会和你们开战,但你们不能住在匡邑城吧!总要回去不是?”
“我山林豹可不用你迟霸道的船,我们不用渡江的。”山林豹苗方预笑呵呵的言道。他看起来面容和善,身体微胖,如果不是在这大营之中,而是在外面看到他,绝对以为他是和气生财的商人,和匪徒扯不上半点关系。
“就怕你以后还是要用的。”迟霸道阴阳怪气的言道。
“各位,大老远的跑到这里,也都渴了,先喝杯茶。”屠公素招呼大家坐下,让人上茶,“大家对齐攻没意见,只是对战利品分配有分歧,小弟有个提议,大伙看行不行。谁先攻进去,就拿两成,其它八成按照各义军参战人数分配如何?”
“人数怎么算?你们的人可是最多。”顺天龙觉得方案并不公平。
“不是看谁的手下多,是看谁打仗的兵马多,这次顺天龙带的兵马最多,自然拿的最多。”屠公素不温不火,笑着和大家商量,“大伙看,这样好不好?”
“好!”众位头领轰然叫好,“这才是大杆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