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的采风使拉着二胡,唱道:“别时泪尽悠悠道,何时相会在何朝?人世相思不相见,魂兮相聚在阴曹……”随着悲怆的歌声,眼泪缓缓流下。
听到凄婉的二胡声和痛彻心扉的歌词,众臣觉得后背隐隐发冷。
屈辅国将供词呈上去,“圣上,五令全都招了!”
皇帝粗览供词,双手开始颤抖,狠狠将供词扔在姚弼士面上,冷冷言道:“昔年,父皇在时,有梁师傅辅相圣德,公叔中政规谏阙失,姜中丞弥缝政事,中帅公真武训整戎旅,帝国安昌,四海升平,朕年轻时总想要超越父皇,大治天下,成为不世明主。”说着,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到今日方知,朕远不如父皇啊!”
姚弼士扑通跪下,胆颤心惊道:“圣上,四年大灾,太仓已近空虚了!”
“太仓不是储备五年粮吗?怎么三年就用完了?”皇帝哑然失笑,冷漠如刀锋的眼神掠过在座众人,“四年前,朕去过太仓,粮食堆积如山,可有四千多万石,加上地方义仓,最少也有八千万石,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公道安口气笃定,“圣上,臣经手过太仓,的确储备了五年粮!这还是周怀望的提议,先皇耗费十年才将储粮完备。”
看到皇帝恶狠狠的目光,姚弼士吓得吞吞吐吐,“这个……”
“说!”皇帝血红的眼睛盯着姚弼士,几乎要咆哮了。
“原来……的确……是五年存粮,臣……”姚弼士吓得牙齿打颤。
“就算没满仓,总有四年存粮吧!”皇帝气极而笑。
看到皇帝的笑容,姚弼士脸色更白,汗流浃背,都快心胆俱裂了,赶忙跪下来,拼命磕头,“圣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辅国,这是什么情况?”皇帝懒得再看姚弼士。
“国有蛀虫,上下其手,倒卖仓粮,大发国难财罢了!”屈辅国叩头,“圣上,这是人祸,不是天灾!不是上天降罪于圣上,而是上天要降罪于恶人。”
“这些人都是谁?”皇帝知道屈辅国的卫府已经掌握了证据。
屈辅国言道:“圣上,罪臣汤成嗣死前让奴才转告圣上,他辜负圣恩,没能恪尽职守,致使冤魂百万,融天下之铁难铸其悔。虽诛九族,死而无悔。”
皇帝悲愤,脸色愈加阴沉,冷冷眼神扫过,众臣都纷纷低头,殿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浓浓杀气。躺椅上的太后感受到皇帝的愤怒,知道姚家要面临大灾,努力支起身体,这让她剧烈咳嗽起来,可大怒下的皇帝并没有理睬母后。
面纱后的太后的声音嘶哑,虚弱的言道:“皇儿!”
姚武见姐姐身体如此,禁不住落下了泪水,赶紧转过头去,将眼泪偷偷拭去。太后黯然神伤,因为口舌漏风,发声不清,含糊的声音更是让人听不清楚,只得由身边侍女将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圣上,太后说,不要心急,慢慢解决就是。”
“是不是姚家也有份?”皇帝冷冷的质问着姚武。
姚武心虚,硬着头皮言道:“去年,以为今年不会大旱了,连续大旱,致使国库空虚,我们就盘算着卖些太仓粮,赚些差价来补亏空,等粮价便宜后,再慢慢填充太仓粮,可任谁也没想到,大旱会持续四年,致使今日局面。”
皇帝好像看到了大笑话,哑然失笑,“补亏空?”看到姚武不语,皇帝冷笑道:“补贴了多少?每年也有二百万石吧!至少倒卖了六百万石粮食。”
姚武心虚的言道:“哪里有那么多。”
皇帝到了忍耐的极限,怒喝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