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丘县衙北部,平坦的大校场中,子鼎正在训练从流民中招募的士兵。
看着千名瘦骨嶙峋,汗流浃背的士兵,子鼎沮丧的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为了吃口饱饭而从军的流民,虽说不怕吃苦,精神昂扬,可军纪很难严明,身体又实在太差,没有充足的粮食,这些士兵骨瘦如材,毫无精锐所透出的凛凛杀气,别说久在行伍的占福明抱怨连连,连不懂战阵的子福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和精兵差距太大了!”看着眼前的羸兵,子鼎颇为无奈。
“精兵?”占福明毫不客气的指出问题,“大人,精兵是用钱粮喂出来的,有钱有粮,就能出精兵!装备精良,那是花钱买来的!膀大腰圆,那是粮食喂出来的!”
“福明,你在贝丘多年,算是土生土长的半个地头蛇了,这里的情况也很熟悉,给我说说,从哪里能弄点钱粮?”子鼎眉头不展,心情不顺。
“看看那些人。”占福明指着远方贝丘港中忙忙碌碌的脚夫,“我原来也不信命,现在总算是信了,人的命,天注定。当初大人也在那里卖命,我供出你们时,本以为你们活不过几天!绝没想到,你们不但化险为夷,还能飞黄腾达!人说,贵人命格由天定,现在看大人,越来越有贵人相,搞不好将来出将入相。”
“福明啊,你可真能胡咧咧,这么没道理的事,也能让你说的这么动听,你啊,不做个纵横天下的策士真是可惜了!”子鼎倒也不介意的开起了玩笑。
“小人该去见见皇帝国王什么的,给他们讲一讲纵横天下的战略,告诉他们怎么去雄霸天下。”占福明看着远方的天空,带着梦幻的笑了笑。
“等你成了鸿浩,自会翱翔。”子鼎望着天空,深沉思索,“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你来告诉我,怎么才能弄来钱粮,这是施展你人生抱负的第一步。”
“大人既然问起,就给大人说道说道!其实,弄钱粮这事,大人早就干过啊!”占福明神秘兮兮的问道:“大人原来在严太丞府中,每天总做什么啊?”
“流民!”子鼎隐约明白了占福明的意思。
“大人原来替严大人做事,东元那边你也熟悉,我们贝丘也是你说了算。”看到子鼎认真倾听,占福明故意卖关子,“现在要替自己做事了,所以……”
子福正听得认真,不爽的言道:“啰啰嗦嗦,有屁快放。”
占福明嘿嘿笑道:“贝丘就在元水边,靠近东元,大人别忘了,贝丘可是咱们护卫的,查缉流民也归咱管,只要稍微抬抬手,就能给东元不少流民,其实,有些县已经偷偷的这么干了,只是他们消息封锁的紧,大家不知道罢了。”
“贩卖流民?什么缺德玩意?”子禄不客气的骂道。
“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东元有钱有粮想要人,流民不过是想吃口饭活下去,我们要钱要粮来保卫家园,各取所需罢了!”占福明慢里斯条的点化。
“运送流民这事,不是上面来负责吗?”子寿有点不理解。
“你啊!”占福明埋怨子寿不开窍,耐心解释道:“上面和东元交易价格是每人千钱,上面当然不乐意了!可又有什么办法?毕竟还有求于东元,没了东元这个大依仗,天王也横不了几天,所以,这面上还是不能撕破的。”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情况倒是如此,看来我胆子是小了点!”子鼎由衷的感叹道,“福明啊,你果然有做纵横策士的潜质啊!”
“以后跟随大人,大杀四方!”占福明志得意满,“东元官船拉走流民,都去元镇垦殖了,要的都是壮劳力,还有很多妇孺滞留。商船就拉着妇孺去东元郡县,卖给那些地主和商家,等到了东元,价格可就高了。我听说,到了那边,年轻的能卖到万钱,有些姿色好的,能卖到数十万那!买过百万的都有!”
子鼎明白意思了,“你是让我联系东元大买家,吕大人吧!除了满足东元官方的要求,我们还可以夹杂很多私货给他,只是,这价格是多少?”
“官价的十倍,每人十石米,或万钱。”占福明说出了诱人的价格。
子鼎低头沉吟,犹豫片刻,想到当前的困境,下定决心,果断言道:“好,反正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广野泽,这个责任我担下了。”
占福明却摇了摇头,“何必那,出了事,大人来担,莫不如交给赖三去做,此人是这里的地头蛇,匀他点抽头,让他去做。出了事,我们也好对上面交代,大不了,最后把罪责都推到他那里,让他跑路就是!”
“嗯,这个方法好。”众人面露兴奋,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