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嗤笑道:“六公子不过是个毛孩子,怎么能被立为世子?”
“公父也怕自己那天出了意外啊!”鸿基魁无聊的把玩着象牙镂件,“微家劝说公父,若立小六子为世子,公父可以再过十几年的安稳日子那。”
车夫叹了口气,“若是六公子成了世子,公子爷怕是很快就意外身亡了。”见鸿基魁沉默不语,车夫继续言道:“这两年来,已有三位公子意外身亡,五爷在北野苑狩猎时被杀,就有人说是微家做的,要夺下老水地军权。”
鸿基魁目露得意,“鸿祭死有余辜,皇领北野苑中,就是他杀了五弟。”
车夫言道:“是不是公子爷为五爷报仇,才让他意外死亡的。”
鸿基魁面露得意,“不可说,不可说,鸿祭死于意外,大家都看到了。”
车夫问到底:“那天宴席上,大爷真是死于意外?我觉得不像。”
鸿基魁摇摇头,“那晚的宴席中,虽然灯光昏暗,可我就在大哥对面,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当大哥倒下时,鸿祭扶住了他,后来在大哥的风池穴中找到毒针,要不是那个贱子鸿泽心细,谁能发现?此事除了鸿祭,还能有谁去做?”
车夫问道:“为什么不是鸿泽,那晚鸿泽也上前搀扶大爷了。”
鸿基魁面露嘲讽,“这个贱子,就算杀死了大哥,哪里轮得到他继位。就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敢做这种杀伐果决的事情?就算是他有这个心,他有这个胆吗?就算他敢做,谁能帮他?世家哪里会去扶持他,这不是惹火烧身嘛!”
“说的是这个理,没人搭理这个娼妓的儿子。”车夫点头,“公子爷马上就是世子了,可是万金之躯,我们应该多加护卫,公子爷最近还把护卫撤了那?”
鸿基魁摇摇头,“这护卫多,人就杂,大哥死后,你看看,三弟身边多少人护卫,最后不还是死的不明不白,保不齐就是护卫出卖了他。”
车夫点头,“这样也挺好,没人注意我们,公子爷,还去醉香楼吗?”
鸿基魁盯着醉香楼的牌匾,隐约觉得不妥,摆了摆手,“算了,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眯会儿,你半个时辰后叫我,该进宫拜见公父了。”
梦到了自己登上了勾陈殿,成为常扬公,梦中的鸿基魁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正在迷迷糊糊中,突然传来了车夫惊恐的喊声,“公子爷,坐好了!”
在梦中,鸿基魁觉得天崩地裂,勾陈殿也在倒下,将自己压死,一个机灵,赶紧起身,醒来就看到辕马正沿着巷子狂奔,惊恐的喊道:“怎么还惊马了!”
车夫大喊道:“公子爷,刚才有群小孩子胡闹,捅了马蜂窝,公子爷坐好了。”说着,使劲勒马,可是马蜂追着叮咬,让辕马更加疯狂的奔跑。
鸿基魁正要跳车,车夫赶紧拉住,“不要跳,危险。”
前方就是下坡路,这条路是用长条石铺就的,马车颠簸的厉害,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鸿基魁想跳下去,可看着地面碎石,还是忍住了。正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马车的套绳断裂,向着路边石墙撞去,眼看就要车碎人亡,在这危急时刻,饶是鸿基魁清醒,赶紧的一脚揣向石墙,生生将马车正了过来。下坡路上都是小石子,马车几次冲向空中,差点失控,可是被鸿基魁生生的化解了危机。
到了坡道尽头,就是闹哄哄的马市,数百马匹正在等待顾客挑选。
见无法控制马车,车夫焦急的大喊道:“快让开,快让开啊……”
见到有马车高速冲了过来,马市上的人群顾不得许多,便是一哄而散。
“轰隆”一声,马车撞倒三四匹马,才生生停住,幸亏马车结实,虽然被撞得破烂不堪,鸿基魁只是受了些轻伤,腿被压坏,挣扎着要爬起来。
阵阵嘶鸣,惊扰的群马狂奔,鸿基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蹄踏过,地上留下大滩血迹。看到这一幕,车夫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汗水,侥幸自己躲过一劫。
正在此时,车夫被背后一脚揣进马群中,在群马铁蹄下化成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