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职业等级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卖个好脸再说。
弯个腰,说句好话。
不费什么功夫。
面子?
在澳门,或者说在整个痞星,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文不值!
当这个会长将脑袋凑过来时,陈逸嘴角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轻轻抚摸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光头,片刻后才将这个中年男人搂进回怀里,指向落地窗外的景象。
“看见了吗?”
“额黄昏美景?”
“不。”
陈逸摇了摇头轻声道:“如此之大的一座城市,你就仅仅只能坐在一个小小的写字楼角落内去贪婪欣赏这个城市的美景,在夜深人静时,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卑微。”
“看似是一个势力的会长,在澳市里还算有一定的地位。”
“比街道上那些行走的路人要好上不少。”
“手里还有不少人,出门也足够威风,开着一辆重卡路上行人纷纷避开。”
“但当你遇到像我这样不知底细的存在,就只能装孙子来规避可能会遇到的危机,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自己过于可怜?就像是为了活命而蹩脚的鸭子一般。”
这个光头的中年男人脸上的强颜欢笑缓缓凝固,身子渐渐笔直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直勾勾的望向坐在他椅子上陈逸,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道。
“老师今天是来找麻烦的吗?”
“鄙人不想死。”
“但这不代表鄙人会在临死前,一直被羞辱。”
“或许我临死前的反击,能让你对我的实力有不一定的认知才对。”
话音落下。
光头男人头顶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弹框,且原本无风的办公室里,也不知从哪有风刮来,呼呼作响。
“职业:剃头匠。”
“lv11。”
剃头匠。
陈逸随意扫了眼这个光头男人头顶上的职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遇到一个职业者,剃头匠,听起来这个职业像是用剃须刀之类作为攻击的。
算是攻击性较强的那一类。
不过剃头匠需要给自己头先剃了吗。
他扫了一眼便没再讲话,只是继续将双脚搭在办公桌上,轻吐了口烟雾,透过烟雾欣赏着这座黄昏下的城市,这座城市如果在升本游戏降临前,痨兔会很喜欢。
痨兔会在这里如鱼得水,他很喜欢这种没有太多规则的地方。
对于痨兔来说,这里和天堂没有什么区别了。
见自己已经亮出底牌,陈逸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光头男人眼中的嗜血有些微微退散,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尴尬的出手不是,退后也不是。
原本以为陈逸发现他也是职业者会有一丝波澜或者是尊敬才对,但陈逸目前这幅反应很明显就表达了一个态度,那就是他的职业等级在陈逸那里完全排不上号。
同为职业者,等级不同,那实力也是天壤之别。
虽然有些进退两难,但正所谓,能走到这个位置。
面子这种东西早就丢了。
光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里所有郁气全都压了下去,神情再次恭敬的弯腰面朝陈逸:“老师,我是个粗人,会不到老师的意。”
“老师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都会去办。”
这次弯腰比一开始弯的更深了。
闻言。
陈逸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个弧度。
商业谈判和追求女人的本质逻辑上基本没有区别,首先都要做到一点,那就是扰乱对方的心神,正常人在接触陌生人时,都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在心底竖立一个心理防线。
这个在心理学上,有专业术语。
比如白天给一个陌生女人发传单,对方或许会接受,或许也不会接受,没有其他选择和心理活动。
但如果凌晨12点给一个陌生女人发传单,对方大概率只有几个选择,尖叫逃跑或者是尖叫逃跑然后报警。
首先是凌晨12点发传单,属于违常识,任何违常识行为都会引起人的提防。
其次一个正常在凌晨12点活动的女人,内心一定有一个“提防那些看起来心怀敌意的男性”,这么一个心理防线,这是一定的。
当然这里也有环境的影响。
在闹市区的酒吧门口发酒吧营销的传单,和在深山老林里发推销墓地的传单,起到的效果也就不同,这是环境和产品带来的不同。
同理。
这个光头中年男人在他来之前心里也有一道防线。
一道提防他的防线。
而他刚才那一番挑衅式的话语,其真实目的不过是先打破这道防线,然后再继续说下去,从而更深层度的影响这个光头男人。
他并不担心这个男人对自己出手。
在办公室外面。
墙壁上挂了很多标语。
其中一副标语很有意思,是毛笔字,上面写了四个字“谨小慎微”。
在通过副会长接触自己时一开始那恭敬的表现,足以让他推测出这个企业,或者说这个黑暗势力的企业文化便是,谨慎。
在还没有搞明白他底细之前,这个光头男人是不会贸然出手,从而给自己引来可能存在的杀身之祸。
在澳市这个地方,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随后陈逸缓缓起身,打开了落地窗旁边的窗户,楼外的窗户顿时涌进办公室内,高空的气流带着一丝凉意刮在办公室内几人脸上。
陈逸双手插兜的站在落地窗面前,俯瞰着被黄昏所笼罩的城市,轻声道。
“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一句话。”
“男人一定不能在黄昏时吹风。”
“你知道为什么吗?”
站在陈逸身后的光头男人,此时只觉得茫然和担忧,硬着头皮开口道:“不清楚,还请老师解惑。”
“黄昏时的微风,会让男人心里的野心不合时宜的荡漾起来。”
“不知你平日里坐在这里,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时候,是否有过一丝幻想。”
“而现在,我来了。”
“你的幻想,由我帮你实现。”
“澳市的唯一王者,你觉得这个名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