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魏管事的马车只有豌豆大小,雷老虎才挥手欢呼:“终于把这瘟神打发了,咱们这算是又过了一关,今天晚上加餐!”
雷富贵和老马等人也是松了口气,从南京城搬到外面,他们最担心的不是每天忙的手上的这些事,而是南京城中的权贵。
从雷老虎开始到处撒币,将利益与南京城中的那些达官贵人分享之后,魏国公府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心病,今天这块心病算是落地了,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老虎,接下来咱们干什么?”
在雷富贵和老马看来,既然现在有钱又有人,官面上的障碍也暂时扫清了,肯定是应该大力打造火铳,增加家丁数量,开始积蓄力量。
“接下来?当然是先把钢厂办好,然后把船厂办起来。”
“额~不是应该多招点人吗?”
雷富贵说得很隐晦,但雷老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不行,咱们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不管是管事务的,还是管军务的,现在都还在摸索,没个三五年就别想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雷老虎的造反路径可和他们两人的造反路径不同,那个皇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真是狗都不做。
随着第十座高炉建成,一块长江钢厂的牌子也在钢厂厂区门口挂了起来。
而雷老虎的开业致词也很简单:“接下来就是春节,散会后大家到食堂领取雷家为你们准备的新春礼包,还是那句话,咱们雷家从来不亏待用心做事的人。”
“娘,我回来了!”
一长排的木板房,虽然低矮狭窄,但此时热闹得跟集市一样,一名青年汉子一边喊着,一边用膝盖顶开了其中一间的房门。
放下手中抱着的竹筐,又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娘,这是我领的,您收好。”
一名青年女子也迎了上来,微笑着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又递过一条棉布毛巾:“擦把脸吧。”
汉子擦完脸,转头找了找,问道:“小狗子呢?”
老妇人笑道:“放学回来就出去玩了。”
汉子大怒:“这个小王八蛋,他作业做了吗?”
青年女子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是放甚么寒假,十五天呢,有的是时间做作业。”
汉子摇了摇头:“你不懂,咱们一家人差点把命都丢了,好不容易找个好人家收留,小狗子还能读书认字,这是福份,不珍惜会遭雷劈的。”
老妇人点了点他:“你啊,我们不是不惜福的人,只是平时课业紧,现在又快天黑了,让他玩一会,明天天光的时候再读书写字不好吗?”
看到母亲发话,汉子再不敢多话,只是在那里傻乐。
两名妇人却是不再理他,开始收拾起家中的东西。一家人就分了这么一间房子,面积还不大,不收拾好,人在里面转身都转不过来。
“哎,这么些东西,这雷少爷也太大方了点。”
一家四口人,一男两女三个劳力,分到的东西就有三份,每人都是一两银子,一包糖果,五斤水果,一包小吃,一匹棉布。
老妇人清点着东西,点着点着,眼泪就下来了:“咱们家年景最好的时候,都没过过这么好的年,要是他爹还在,该有多高兴。”
青年夫妇听得这话,也开始伤心起来。
汉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痛骂:“要不是该死的孟老财,爹也不会死,咱们也不会跟大哥走散,小丫也还在,总有一天,我要回去找孟老财算这笔账。”
老妇人看着青年女子也开始落泪,马上就慌了:“媳妇,你可不能哭,这刚怀上,要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汉子抬手刚准备抹泪呢,听到这话,眼泪也不抹了:“娘子,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