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个大头鬼，以后你自己想要就说自己想，别说是妹妹想，知道吗？”妈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之的额头，他这点小心思妈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哦……”小之摸了摸额头，虽然不疼，但是被妈妈拆穿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马上又说，“那妈妈我想要小乌龟！”

“不买。走，去超市。”妈妈推着婴儿车一马当先，爸爸一把抓住小之，把他放在了滑板车上，然后快速地追上妈妈。

小之有些委屈，妈妈你刚说自己想要就说自己想，怎么说了反倒不买了。

他问妈妈：“妈妈为什么不买啊？”

妈妈说：“我照顾你和妹妹都很费力了，买了小乌龟也要我照顾，很累的。”

“我来照顾！”小之用攥着卡的手锤了锤自己的小胸脯。

“那也不买，那种小动物很容易死的，如果它死了妈妈我会很伤心的。”

“妈妈，什么是死啊？”

“爸爸来解释。”

“啊？我想想……”爸爸也没想到会突然被卷进妈妈和小之的“战争”，被问了个猝不及防。

大人不可能直接把死、死亡等的概念直接说出来，先不说孩子能不能理解，就连没体会过死亡的大人也不一定能明白，只能说死亡是意识消亡、肉体泯灭。

爸爸也没打算用“去了天堂”或“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童话般的解释来告诉小之。

爸爸思索一会儿，甚至放慢了去超市的步伐，终于在妈妈让他去取购物车时，想出了个解释。

“儿子，所谓‘死’是‘永远睡去，不会醒来’。”

“爸爸，‘永远’是多远啊？”

“‘永远’就是爸爸妈妈老了，你和妹妹也长大了，永远还没到的。永远有那么远。”

“那好像很远。那‘不会醒来’是没办法一块儿玩了吗？”

“对，一直睡在自己的梦中，别人没办法进入它们的梦，它们也没法讲给别人听；它们无法起床，别人也没法和它们玩。”好吧，爸爸还是用了个稍微童话般的说法。

“爸爸，我好怕怕死啊，没法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对，所以为了让小乌龟有意思，咱们不买了。”

“好，小乌龟要一直在鱼缸里玩，不要死。”

“嗯。来，上车！”

爸爸把小之和滑板车都放到了购物车中，准备大肆采购一番。当然这次不会有上次那么大的花销，上次那是生完然然后的第一次超市采购，所以买的东西稍微多了些。

然然一直在等着爸爸对“死”的解释，妈妈也没把婴儿车推远，所以她听全了。

然然听完后，心中叹了口气：爸爸说得对。

自己上辈子好像就是在工作过程中睡了过去，再醒来已在今世妈妈的肚子里了。

还真是一睡不醒，再醒已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