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田轸便发令道:“不可轻举妄动——传令,多派哨探,严防楚人夜袭。”
“等明日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凌豹拱手领命。
这一夜,田轸睡得很不踏实。
在他的计算之中——符离塞附近的楚国大军,至少也要二十日的时间,才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楚国人来得快,让田轸有一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
齐军大营之中,也对这股突然出现的楚军心生疑虑,各种离奇的猜测和谣言在大营中悄悄传递——齐军士卒们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好在一夜时间过得很快,天空泛出鱼肚白,田轸急急忙忙披挂好甲胄,走出了营帐,向对面山上望去——
田轸揉了揉眼睛,先是惊讶,然后哈哈狂笑!
“甚么楚军,分明是乌合之众!”
来的人数倒也是不少,估计能有将近一万人。
但是,区区一万人,又怎能挡住十二万齐军?
好比/23/的卤蛋,孤身进入野区,挑衅2//3的兰陵王……
这踏马就是来送人头的!
田轸大笑几声之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笑容更加灿烂。
对面这股楚军,并没有扎营在面前的道路上,而是让开了道路,驻扎在一旁的山上。
这架势,真让田轸看不懂!
这山坡只不过是一片荒秃秃的孤山,连个山泉都没有——就算田轸不进攻,只要围住此山,山上的上万楚人便会断绝水源。
对面的楚将咋想的?
脑袋被驴踢了?
田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清山上的旗帜字样。他捅了捅身边的凌豹:“对面的楚将叫什么名字?”
凌豹常年在水上操船,目力不错。他凝神分辨了许久,然后一字一句读出来——
“楚……曲阳君良?”凌豹喃喃道。
田轸如遭雷击!
“你没有看错??”
这个名字,他绝不陌生!
一年前,此人在羽山不讲武德,公然虐杀齐国中大夫田与。
前不久,就是这曲阳君芈良再次不讲武德,穿插奇袭,夺下符离塞,害得三万齐军将士血洒他乡……
如今又遇到了!
田轸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杀意——既然撞到本帅的面前,那就算你倒霉了!
今日,定然要剁下此人的头颅,祭奠姜羽及其麾下战死的三万齐国英魂!
哼!
芈良,你来得倒是很快,出乎了本帅的意料……但本帅麾下有大军十二万,你拿什么和我打?
田轸仰天大笑:“出营,列阵!”
“晓谕三军——山上的乃是楚国的曲阳君,砍下他的脑袋,赏金一千!”
要是山上的熊午良知道田轸的悬赏,肯定会嗤之以鼻——焯,一千金就想买劳资命?也太看不起我了!
熊午良看不上一千金,但对于底层的齐军士卒来说,一千金绝对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田轸的命令一下,齐军士卒一个个眼冒绿光,士气大振。恨不得立刻便冲上去割了熊午良那厮的脑袋回来领赏。
十二万齐军出营列阵,在河滩上摆开了十二个巨大的方阵。只见旌旗飞舞、战车成列、锣鼓阵阵、盔明甲亮,端得是气势不凡。
田轸大手一挥,言简意赅:“击鼓,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