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小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黄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洪石头身边,面无表情解释道:“洪千将,方才的应该是秦军取水、伐柴的队伍。”
洪石头皱着眉毛——他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神秘的黄统领总能像鬼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继续前进。”洪石头大手一挥,爬犁队伍又开始前进。
通过方才遭遇的秦军小队,已经检验过了爬犁的隐蔽性——白色的爬犁、披着白布的马……现在爬犁帐篷上又盖满了白色的落雪……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个个小雪包一般,引不起任何注意。
六个时辰之后,五千精兵已经到达了预设的伏击地点。
步行至少三日的泥泞雪路,爬犁仅用了半日时间。
洪石头沉声下令:“原地等待,注意隐蔽。非本将命令,不得擅出爬犁雪帐。”
“爬犁帐内注意通风!可不能为了贪图暖和,中了炭火之毒。”
“派出二十个爬犁,分散开来,作为斥候。”
“若是碰见秦军辎重队伍、或是发现秦军丹於大营有所异动……要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一下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上,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雪花……军卒们为牲畜挖好了暖和的雪窝,不用担心牲畜会被冻死。
雪花盖住了爬犁……五千精兵仿佛从雪原里彻底地消失了。
……
秦军后军主将嬴骁亲自带队,押送着载满粮草的车队,艰难地前往方向。
大冬天运送辎重,着实是一件难事。
尤其秦军驻扎在丹於的八万大军之中,足足有三万是骑兵……光是三万多匹战马每日吃嚼的草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嬴骁心中暗骂一声——该死的楚国人,该死的熊午良!
偏偏要在冬日开战!
害得劳资一冬天也不安生,押送着粮队跑了无数个来回。
好歹咱也是大秦王族宗室公子,虽然血统上离直系王族远了一点……这寒风凛冽,在原野上透骨三分……有这个时间,我在咸阳的府邸里暖暖地烤火不好吗?
都怪楚人!
奶奶滴,等到开春之后,本将要跟着少上造剁下五万颗楚国首级……定要再将尔等的无头尸身戮尸泄愤!
嬴骁愤恨地吐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这口唾沫很快就会结冰。
雪落在头上,很快便被体温融化。冰冷的雪水渗进发髻之中,又顺着领口一直流到脖颈……寒风灌过来,很快又结成了冰碴。
太遭罪了!
细细算来,这已经是嬴骁跑的第七个来回了!
话说秦国也想一次性将一冬用的所有粮草辎重一次性运过去……但问题是这一仗打得突然,没有提前准备好可堪八万大军一冬要用的辎重,便只能一边对峙一边搜刮粮草,一趟趟地往丹於运送。
嬴骁心情恶劣,捂紧领口,声音沙哑地吩咐一声:“加快速度!”
“明日天黑前,要赶到丹於大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