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黄武壮着胆子谏言道:“主君,属下劝您歇了这个心思——”
“秦军的粮道离得很远,若是从我军大营前往埋伏——出动的人手至少要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两日工夫。”
“即便是我青羽卫,能扛得住这两日跋涉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恕下臣直言——您的军队恐怕还不等到达伏击点,便会冻毙于路中。”
从到,仅有三十里距离。
若放在正常的时节,这也就是大军一个日夜的行军里程罢了。若是不惜代价急行军,那么只要一个白天便能抵达。
但是在这风雪之中……没有两三日时间,连秦军的丹於大营都到不了。更别提还要绕过丹於大营,去伏击秦军的辎重车队了。
而且白起也很鸡贼——秦军的辎重运输的时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就算楚军的奇袭队伍克服了千难万险,成功躲开秦军丹於大营的监视,到达了伏击点……也得在伏击点趴着,凭运气等待秦军的辎重车队。
在雪地里一趴就是几天,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啊!
总而言之——路途上很不容易,成功蹲到秦军辎重更不容易。
连裹得严严实实、身体素质极强的青羽卫都因失温问题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更别提熊午良麾下的军士了。
话说回来,要是蹲到秦军辎重队伍很简单的话,青羽卫也不至于两个月才打探到秦军具体的辎重线路。
……
听得黄武的细细阐述,熊午良连连点头,但表情仍然很轻松。
“本侯自有办法……青羽卫探得秦军辎重路线,当记大功一件!”熊午良大手一挥。
黄武见熊午良不以为然,不禁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壮起胆子,板着脸直言道:“主君,您不曾在大营外长时间行走,不懂其中的艰险!”
“如此风雪——常人只要在外面行走三四个时辰,便会因失温冻毙!”
“若君侯执意派出手下军士,奇袭秦军粮道……只不过是徒增伤亡!不但牺牲了忠勇的将士,还要为秦军所笑!”
扯淡,要是秦军粮道这么容易偷袭的话,天下列国就不会不约而同地认为冬天打不起来了。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冬天打不起来是常识……那么就肯定有其中的道理的!
黄武也知道熊午良麾下的曲阳子弟兵是何等悍勇忠诚……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成问题。
但是天寒地冻,比刀山火海更加可怕——这寒冷客观存在,即便军士有再强的决心毅力,也不可能扛得住。
熊午良看向黄武,不由得笑了。
相比于阴喻那个阴损的家伙,他还是更喜欢黄武这个耿直的汉子!
要是黑羽卫统领阴喻在这里,肯定生怕触怒自己——他什么都不会多说,只会恭谨地执行命令,眼睁睁地看着熊午良麾下的军士去死。
但是黄武,就会犯颜直谏!
熊午良再次为黄武倒上一碗热水,轻笑道:“黄统领不必着急——本侯岂会拿麾下军士的性命开玩笑?”
“待我用些手段,教尔等于风雪中行动自如!且有御寒之功效!”
说罢,熊午良无视黄武质疑的眼神,唤来屋外值守的小黑,冲着后者道:“小黑啊,去请武贲将军过来!”
“本侯有一事要他为我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