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统计,折了近半族人,主要是新编武卫和羸弱文书。”
“车马货物,散佚小半,又被妖兽吞没近半,这是剩余财货清单”
两个中年汉子拿来名录清单等,交给杜远山,三人聚在一块,指点商议起来。
那两名中年人,一个行将暮年,花白头发,额头沟壑纵横,便是杜远山之前口中的“老段”。
另一个正当壮年,魁梧健硕,虽然时入深秋,寒意袭人,却一身短衣,赤膊上肌肉虬结,因为面色如乌金,被白氏族人唤作“乌金”。
杜远山看毕名录清单,痛惜半晌,复又平静道:
“虽然损失惨重,以我白氏底蕴,到底承受得住,这一趟也不算血本而归。”
乌金扬起缠紧绷带的右臂,用极为关心的语气道:
“老杜,少阳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伤了几个人,不过大抵无碍,少阳昨夜来信,今天一早就赶来与我们会和。”
乌金以手抚头,酣然而笑,道:
“好,好,这番多亏了青阳出手——”
“杜伯!乌金叔!”
突然,天边剑啸,白少阳纵身飞剑,振臂大呼。
“是少主他们!”
旷野上四面散开的白氏族人纷纷跳起,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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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伯,这位是木然木少侠,这位是李若雪姑娘,那边是曾书云曾少侠。”
“木少侠、李姑娘,这几位分别是我杜伯、段叔”
白少阳高兴地为两方人互作介绍,心中激动,着实难言。
正是:
横来灾祸料未及,痛到悲沉否泰来。
原以为杜伯等人已遭不测,现下再得生逢,他心中只觉恍然一梦,历尽沉柯。
木然面无表情,向杜伯拱手一礼,道:
“晚辈木然,见过各位老伯。”
“晚辈李若雪,见过各位叔伯。”
比之木然,李若雪的表现就可圈可点得多,盈盈一礼,又笑语问候,那些白氏长辈一见之下,都大为喜欢,纷纷与她说道起来。
“杜伯!”
“语柔!”
“诶呀,语柔丫头这是怎么了?”
曾书云推着坐在飞椅上的白语柔,向众人走来,未及见礼,那些长辈一个个围在白语柔周围,长吁短叹,问苦说寒,将他晾在一边。
曾书云大为无奈,闪开身子,向一旁白少阳道:
“白公子,令妹在家,可也是这般受宠?”
白少阳苦笑一声,道:
“小妹生在非常之时,打生下时就受家中上下宠爱——”
“这次出商,危险万分,若不是语柔缠得紧,我也不会带上她来。”
“正是,正是,令妹玉叶金枝,怎么好叫她出来风餐露宿,受尽艰辛。”
“诶唷唷,某个人哪,真是口是心非,人家大小姐不出来,你还能这般大饱眼福?”
“你”
“木师弟,竹师叔有事找你。”
几个人正自玩笑,忽然寒声迫近,众人看去,凌笑一身白衣,傲然不群,远远走来。
师父有事找我?
“是,凌师兄。”
木然心中不住思量,整理行装,与众告别,随着凌笑而去。
望着那个白衣鹤领、器宇不凡的背影,白少阳久久出神,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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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师兄,不知师父找我,所为何事?”
“去了就知道。”
凌笑负手而行,身影绝傲,口中惜字如金,决不多言。
上次求剑以后,凌笑与他之间龃龉一笔勾销,后来在试剑峰上抽签分到一队,两人再次重逢,一笑之下,彼此的关系,似乎就亲近了许多。
只是凌笑性子冷傲,不喜言语,即使分在一队,木然等人常常一天与他说不上话。
木然无奈,只好跟上凌笑脚步,一路无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