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的时候,发现内衣里还是有些落红,她就有了几分担心。
不过今日要去宫里哭孝,她也不敢说什么。和盛修颐吃了早饭,两人就去盛夫人的元阳阁。
路上,东瑗问盛修颐:“……今日抽空去趟南门胡同,总觉得那个给陈祥报信的人有鬼。”
盛修颐点头:“我心中有数。”
昨夜他把也莲和忽兰两位公主的事告诉东瑗,东瑗没有怀疑,让盛修颐有种被信任被尊重的感动。他就趁机也说了更多:也莲公主曾经救过他的命,还让她哥哥派了三千骑兵给盛修颐,盛修颐的西北之行才会如此顺利。
也莲公主和忽兰公主爱慕他,他也知道,并不隐瞒告诉东瑗。
他之所以救不避嫌,主要是他欠了也莲公主的救命之恩,让他不能不报。
东瑗想说那个也莲公主可能有问题,可又想:盛修颐在元昌帝诬陷诚哥儿是皇子时都能那么镇定,报信人那点小把戏自己都能看出来,盛修颐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不告诉自己打,大约又是怕自己跟着担心。
所以话到嘴边,东瑗又咽了下去。
盛修颐跟盛昌侯一样的大男子主义,喜欢替女人挡住一切的风雨,一时间估计改不过来。既然他不想东瑗跟着担心,东瑗就当自己不知道。
其实盛夫人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她能做到无欲无求,装傻充愣,不是在回应盛昌侯的维护吗?
盛夫人能如此,东瑗也想如此。
到了元阳阁,盛昌侯和盛夫人已经穿戴整齐,三爷盛修沐也在。几个人见了礼,盛昌侯说时辰不早了,便去了宫门口。
比起前年给先皇后娘娘哭丧,今日的天气算是很好的。
虽然冷,日头照在身上,仍有片刻的暖意。东瑗却觉得身子很重。
她感觉下体有些疼。
想着可能是昨晚太过于激烈的缘故,她就强忍着。
哭丧的时候,看到了薛家的众人。大夫人和世子夫人蔡氏扶着老夫人,其他人则跟在她们身后。
东瑗抽空上前给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请安。
哭丧结束后,老夫人等人被旁人围住了,东瑗想道别却挤不上前。而后皇后娘娘又宣了懿旨让薛家众人进宫,东瑗就没有跟老夫人告辞。
坐在回盛府的马车上,她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盛夫人却在跟她低语:“……自从太后娘娘回来,气色很好。听说太后娘娘出去静养这些日子,病早就好了。雍宁伯夫人每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都做了太后娘娘最喜欢的腊梅酥饼……太后娘娘身子一日日不好,雍宁伯府的厨房就叫大理寺的人封了……”
东瑗回神,大惊。
难道怀疑雍宁伯夫人给太后娘娘下毒?
“这……娘,您听谁说的?”东瑗一直跟着盛夫人,只是中间盛夫人跟着观文殿大学士府上的柴夫人说了会话。
果然,盛夫人声音更低:“柴夫人告诉我的……”
这个柴夫人,嘴巴倒是挺长的啊,这种话也敢说。
“只有咱们不知道,很多人家都听说了。太子妃哭得跟泪人似的……”盛夫人看出了东瑗的心思,知道她在心里骂柴夫人嘴巴长,就提醒她:不是旁人嘴巴长,只是外面的是是非非,叫家里的男人们挡住了,她们娘俩不知道而已。
东瑗就更加惊愕。
火石电光间,她猛然想起当初皇后娘娘非要薛氏女做太子妃的时候,老夫人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薛家不能去办。
那会是什么事?
就是谋杀太后之事么?
这件事,应该就是元昌帝等人首肯的吧?
可怎么又泄露了?
东瑗终于明白:她的祖父,是黄雀在后啊!当初祖母就说过,她和祖父也想瑞姐儿做太子妃,只是还有事没有解决,时机未到。
雍宁伯府被太子妃的位置砸昏了,才肯接受元昌帝的意思,去谋害太后。
只怕,他们府上和太子妃都不保了。
最后,大家争来争去的太子妃之位,只怕还要落在薛家。
历经三朝的祖父啊,他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盛夫人却没有东瑗想的那么多。她只是意外,雍宁伯府为什么会谋害太后。她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为何谋害了太后,事情还会泄露出来?
敢谋害太后,就是受了陛下的首肯。
既然陛下同意,怎么可能还会被查出来?这中间的弯弯曲曲,只怕陛下也做不到主了。
东瑗没有觉得祖父卑鄙,也不觉得雍宁伯府可怜。
政治从来就是肮脏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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