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心里明镜也似,心想薛家这三夫人,瞧着是个心里不管事的性格,实则明白着呢。
她这样一嚷,二奶奶葛氏就忙下去,喊了那班主,让把刚刚办小旦的孩子领过来。
薛三夫人瞧了一回,问他:“多大年纪?”
“十三。”那孩子恭敬道。
薛三夫人就啧啧称赞:“这么小的年纪,唱的这样好!赏!”
二奶奶葛氏就忙替她拿了银锞子赏这个小旦。
“我家三弟妹爱听戏。”世子夫人荣氏笑着解释,“哪里有唱得好的名角,她都要捧捧。如今又瞧上这孩子了。”
“这孩子资质好,将来定要成家的。”薛三夫人呵呵笑,“谁没有点喜好,难道不准我爱听戏?”
说罢,众人都笑。
话题就渐渐偏离了,再也扯不到三爷头上,盛夫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众人说笑一回,一顿饭渐渐到了尾声。
从杨家两位夫人不请自来开始,盛夫人就提着心,真怕会说什么话来。此刻到了散席处,她就故意装作有些醉态。
东瑗和二奶奶葛氏就帮着送客。
杨二夫人说要去如厕。
一旁的蔷薇忙领了她去。
送走了薛家的人,又送走了盛家二房、三房的众人,东瑗回到元阳阁的花厅时,盛夫人歪在炕上,装作睡熟,一旁的丫鬟陪着杨大夫人坐,在等如厕杨二夫人。
片刻,杨二夫人才出来。
二奶奶葛氏要和东瑗一起送,杨二夫人笑道:“二奶奶服侍亲家夫人去吧,我们这里大奶奶送送就成。”
二奶奶笑着应是,给她们行礼作辞。
东瑗就送她们出了元阳阁。
婆子们拉了青帏小油车过来,杨大夫人笑道:“我也多吃了几杯酒,头晕的很。坐车回去,怕是要吐的,心里馋一口醒酒汤喝。”
东瑗听在耳里,岂有不明白她话中之意,笑道:“您若不嫌弃,到我那里坐坐,让丫鬟们煮了醒酒汤给您喝。”
绕了半日,原来是有话跟东瑗说啊。
杨大夫人眉梢就有了笑:“如此,叨扰大奶奶了。”
杨二夫人笑道:“大奶奶大奶奶的,听着怪生疏,我就爱叫你瑗姐儿!”一副很亲热的模样。
东瑗想推辞都不行了,只得道:“二舅母这样怜爱叫我,是我的福气呢。”
杨大夫人就笑着改了口,喊她瑗姐儿。
东瑗想,她继母的这两个嫂子,真不好对付,比她继母难缠多了!
几个人依旧坐着青帏小油车,到了静摄院门口。
杨二夫人抬眸就看到静摄院的匾额,笑着对东瑗道:“这院子的名字取得有趣。是个什么意思呢?”
东瑗就把盛修颐名字里带的“修闲静摄,颐养天和”的意思,说给了杨二夫人听。
“我也听人说过盛家世子爷字天和,原是这个意思啊!”杨二夫人呵呵笑道,“瑗姐儿不仅仅是个美人儿,还是个才女呢!”
这算什么才女,这句话又不是她造的。
杨二夫人时刻都在捧着她。
东瑗笑着说二舅母过誉,请了她们在自己平日起居宴息处的东次间坐了,然后让蔷薇吩咐小丫鬟坐了醒酒汤来。
“瑗姐儿,前日我听你母亲说,你们家想给琳姐儿说亲?”杨二夫人坐下,笑着问东瑗。
果然是这件事。
“大约是吧。”东瑗笑道,“我坐月子里,母亲给我送了些药材,隐约提到了此事呢!”
“哎,琳姐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杨大夫人感叹道,“原本想着和陈家结亲,哪里知道,陈家公子和琳姐儿八字相克……”
这事不成?
陈家不顾一开始被薛东蓉拒绝,一再和薛家结亲,看中的是薛家的背景和薛老侯爷在朝中的势力。
所以八字不合这话,绝对不是从陈家传出来的。
再说,八字这种东西,算起来很神奇的,你说它是良缘,它就是合的;你说它非良缘,就相克。
东瑗一听八字不合这话,就明白过来,这件事里面,杨家插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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