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江晚的话,薛十二很是满意。
可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屋子里静得有些怪异,薛东姝忙吩咐丫鬟们上茶、端上点心,然后请大家吃茶。
“江晚姐姐是坐船北上的吗?”薛东姝见薛江晚的尴尬,便跟她说起话来,希望屋里气氛能活络几分。
有人开头,东瑗也接口道:“我长这么大,从未出过盛京。江晚姐姐一路北上,定是有意思极了,跟我们说说有什么趣闻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五姑娘薛东蓉依旧淡淡品茗,笑容疏离清傲。
虽然十二姑娘薛东琳依旧冷傲不屑,五姑娘冷漠疏淡,可九姑娘和十一姑娘都在刻意找寻话题,薛江晚不敢拿大,接话笑道:“哪有什么趣闻?我跟着叔父同僚甘大人的官船北上,晕船得厉害,每日昏昏的。走了七八天才好些。一路上大风大浪的,越往北越是难行。原本两个月就应该到的,我们走到了三个半月。乳娘不准我出去看,每日在船舱里,入了夜才敢瞧瞧远岸的灯火……”
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的举止。
十二姑娘薛东琳却道:“那也太无趣了!”
薛江晚笑容恬柔,不见了刚刚的窘迫,笑道:“是啊,一路上是挺单调无趣的。到了江宁,甘大人就停船不行,我和陈管事、乳娘三人雇了马车北行。叔父写信给侯爷,以为我定是一路水路到天津港,请求侯爷派人去天津港接。哪里知道我陆路而来,错过了。”
“怪不得!”东瑗亦接口道,“还在想怎么这个时候来……”
“这个时候来正好,明日是我九姐姐及笄!”薛东姝笑道。
薛江晚哎呀一声:“原来明日是九妹妹贵降的日子啊,恭喜妹妹。”
东瑗便笑了笑说多谢。
坐着喝茶,吃点心,五姑娘薛东蓉对薛江晚有种莫名的疏离,令东瑗有些奇怪。
自家的姐姐,东瑗是清楚的。五姑娘平日待人是清冷了些,却从不给人脸色瞧,更加不会刻意冷落谁。倘若是平常,她应该含着笑跟薛江晚敷衍几句才是。
可是薛东蓉一言不语,仅仅是淡然含笑。
十一姑娘薛东姝一向的客气,十二姑娘依旧傲慢任性,只有薛东蓉反常。
续了一杯茶,话题渐渐转移到及笄的礼节上,薛东姝撑起十二分的热情,薛江晚便接口,两人一唱一和的,倒也没有再冷场。
东瑗、东蓉和东琳姊妹三人更多是沉默听着。
那边宝绿便过来请她们,说老夫人醒来了,请姑娘们跟前坐坐。
薛东姝松了口气,她都快词穷了。
几个人连忙起身,去了老夫人平常起居宴息的西次间,二夫人也来了,正坐着陪老夫人说话。
外面依旧洋洋洒洒着鹅毛大雪,无处可去,老夫人就说让二夫人等人陪着摸牌。
“祖母,我也不会,就先回去了,昨日临了半帖大字,还没有写完。”十二姑娘在老夫人面前很拘束,不敢放肆,她找准机会就想溜。
老夫人亦不强求她,笑道:“叫锦秋搀扶着你,别摔了。路上滑,记得穿木屐!”
最后木屐二字,咬得有些紧。
薛东琳忙道是,转身扶着丫鬟,出了荣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