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入神时,他却被人冷不丁撞了一下。
来人是一名小厮,手上还捏着一封信,匆忙之下顾青璋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纸张边缘漏出的“上贡香料”四字。
小厮撞到他后,连忙跪下来磕头求饶:“小人不慎冲撞了贵客,还请贵客恕罪。”
顾青璋摇摇头,示意无碍。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南岸皱起眉头,他问,“你这么着急,是去哪?”
小厮低着头,顾青璋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见他说:“二爷,是北边的信来了。”
他刚说完,南岸的脸色遽然一变,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青璋,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顾青璋闻弦歌知雅意,遂主动提出告辞。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才凭借内力听到南岸斥责小厮:“以后有外人的情况下,别提起北边书信一事。”
跨过门槛,顾青璋的疑虑迎刃而解。
二人参加完葬礼,在南府外会合,互相交流彼此的见闻。
林重寒:“南岳在生意场上有对家,是个外来的香料商人。”
“我得到的消息是,”顾青璋说,“南家恐怕攀上了京城里的某个显贵。”
二人面面相觑。
林重寒问:“那只有这两者可能了?”
“不见得,”顾青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跟着进去,他放下车帘,“我们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南岳为什么去赴宴,究竟是谁约了他?”
*
在二人查案查得如火如荼时,林世镜则让人找了把躺椅,病歪歪地窝在躺椅里晒太阳。
春日没跟着林重寒,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给二少爷削荸荠。
“二爷,你说,”春日边削边疑惑不解,“这南岳公子虽然是个人物,但和我们又没有太多关系,咱们家小姐和侯爷为什么要查他的死?”
林世镜从她面前的筐子里捞起几块荸荠,他懒洋洋地啃了一口:“因为你家小姐闲得慌,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唔,这马蹄清爽。”
春日被他说得注意力下意识转移,道:“清爽您多吃点,润润肺。”
林世镜给她的答案纯属瞎扯。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顾青璋不是那良善之人,他同意调查南岳之死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因为得罪权贵而死。
毕竟一旦他要真是这么被杀,那背后隐藏的秘密绝不会小。
此时二人从外面走回来,林重寒率先看见正在养生的哥哥,没忍住微微一笑。
她调侃道:“哥哥,你这可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顾青璋正在嘱咐瓜二去查查前几日是谁约南岳出去一事,闻言他甚至抽个空出来,补了一句:“你哥什么时候不快活?”
林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