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说笑了,方重和老鸨都知道我和清宵感情好,如果我手上有那一半账本,岂不是危险?”
林重寒微微一笑,并没有接住她的话题,而是反问:“你知道,一个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清乐一愣:“什么?”
“是两个绝世美女为他争风吃醋,”林重寒唇边噙笑,“妓女不会影响自己的人生,又足够识趣。”
她接着说:“出于各种考量,在众人面前,你和清宵的关系肯定不算好,说不定还有些针锋相对,对吗?”
太阳逐渐爬上高空,鸟儿在空中翱翔,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啼叫,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清乐却只听得见胸口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别这么紧张。我们接着说,老鸨既然知道你们不和,再加上你人就在妓院,身上有账本的可能性并不大。”
她停住脚步,面上有些疑虑:“但搜查肯定是免不了的,就是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才能躲过去?”
林重寒话语中的笃定,让清乐意识到她无法再用借口推脱,于是她不顾尘土在地上坐下,然后艰难地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一双被布缠起来的畸形脚就这样袒露在林重寒面前,她被吓了一跳,问:“你的脚——”
“让贵人见笑,”清乐苦笑,“只是我们既然要吃这碗饭,就必须要受这些苦。”
她捧起她的鞋子,林重寒暗自比较,发现这双鞋子是这么的小,小的难以放下正常女人的脚;可这双鞋又是这么的大,足以包容下一个妓女的苦难。
“我出阁的那场舞,就是穿着它跳的。”清乐留恋地看着这双鞋,她在鞋上找到缝隙,然后将整个鞋底扒开,露出里面的两段绸缎。
“我这里的合起来是账本的一半,”清乐取出绸缎,“还有另一半,我就不知道在哪了。”
她拿出绸缎,像是拿下心中的一块巨石,说:“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拿出它,以为它要一直跟着我到老、到死——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拿出来。”
“清宵,”她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像是透过绸缎看到另一个人,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合眼吧。”
顾青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林世镜旁边,和他一起看向另一边的两个女人。
林世镜问他:“你怎么知道,一半账本在清乐那里?”
“因为她说了一半账本这个词,”顾青璋盘腿而坐,闲着没事做开始拔草,“清宵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写出这样的账本,为人肯定十分谨慎。”
“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你觉得她可能会告诉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账本的事吗?”
他恨不得把地上的草都拔秃才堪堪停手,顾青璋手上一边动作,一边继续说:“女子和女子之间有天然的共鸣,就算重寒和清乐身份天差地别,但她也只会对重寒一人打开心扉。”
“就是不知道另一份账本,被清宵放在了哪里。”
他说完拍拍屁股起身,之前拔的草被他几下编成一只蚂蚱,等林重寒和清乐走过来,他又献宝似的把蚂蚱送到对方手上。
送完蚂蚱后,顾青璋就准备再返亳州城,去找剩下的一半账本。
“清乐,你知道清宵的房间在哪吗?”
清乐答:“在晓月楼三楼东侧,房间名叫露华阁。”
“方重说不定已经备下天罗地网,”林重寒问,“你要怎么做,才能躲过他手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