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方重吃惊地抬头,和来人对上视线,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方重脑中只有一个反应:好锐利的一双眼神!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问:“不知兄台是……?”
顾青璋没答他的话,而是信步走到林重寒身边,笑眯眯地开口:“刚刚一听说你们要去晓月楼听戏,我就没忍住插了嘴,还请多多包涵——哦对了,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面对方重询问的目光,林世镜只能咬牙点头。
“当然可以!兄台不嫌弃就好,”他看到顾青璋气宇轩昂,并且和二人同行,想必身家也不会差,想到这里,方重的话语中殷勤更甚,“不知道兄台贵姓?”
顾青璋说:“我姓顾。”
方重连忙和他一番寒暄,约定好今晚一起去晓月楼听戏。
时间已是黄昏傍晚,方重赔罪说自己要先去晓月楼包场,才匆匆地离开此地。
刚出门没多久,属下就匆匆地捧着一个匣子走过来,低声问:“大人,这个应该怎么办?”
方重掀开匣子,里面躺着一支夺目炫彩的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他想起席间林重寒从容不迫的雍容气度,又想起她话里话外对主家的熟悉。
“不送这个,”他咬咬牙,“你去拿上那只珊瑚珠排串步摇宝蓝点翠珠钗,再去取最好的几样东西来。”
方重的内心在滴血,但一想到林重寒等人背后代表的滔天权势,以及那一扇迟迟不向他打开的上流权贵的大门,他就兴奋到热血沸腾。
能不能顺利搭上这根线,就看今晚了。
而现在此时此刻的林重寒三人,还悠哉悠哉地在楼上吃饭。
顾青璋毫不客气地,从林重寒面前的桌子上捞起一碗鲈鱼脍,边吃边踱步到窗边欣赏江上风景。
他情不自禁地感叹:“此处——可比拟滕王阁也!”
林世镜斜倚在座位上,姿态放松,他毫不客气地嘲笑:“就你这厚脸皮,要我是李元婴,是宁可不造滕王阁,也定然不让你进来的。”
林重寒含笑看他们二人扯皮,她朝春日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在偷听。
顾青璋明明背对着他们,但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说:“门口没人,屋顶也没人,楼下倒是有人。”
林重寒这才和林世镜说话:“看方重这样子,似乎每一个来亳州的人,他都要亲自接待,打探对方的虚实?”
“不错,”林世镜点头,他神情有些不大好看,“秋三季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偷奸耍滑倒是好手。”
“从京城到江南只有亳州这一道关卡口,他肯定也被方重的人请去吃饭了,却并不告诉我们。”
林重寒若有所思,她说:“未必是他不想说,而是没必要。林家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背后之人是谁,恐怕都不敢轻易得罪我们。”
“我更倾向,”顾青璋转过身,目光炯炯有神,“他似乎发现了亳州的不对劲,所以才选择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