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世镜疑惑的神情,他并未多做解释,要做皇帝手上的尖刀利刃,也要看皇帝有没有这个魄力保住他。
如果保不住,他也只是第二个晁错。
顾青璋没那么蠢。
*
第二天,趁着天还没亮,顾青璋就带着瓜二去了乱葬岗。
“侯爷,这老鸨也太没良心了吧?”瓜二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翻找尸体,“好歹也是个花魁,竟然就用一张草席裹了扔这儿来了。”
顾青璋同样在找尸体,他拧眉:“别废话,快找。”
主仆二人没找多久,很快就找到清宵的尸身,顾青璋掀开草席察看伤口,发现此人似乎当真是自杀的。
他喃喃道:“脖子上有紫黑色绳印……什么人?!”话音刚落,瓜二就箭步上前,从不远处的树后捉了个小女孩出来。
女孩眼神怯弱、身形瘦小,长相让顾青璋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低头看了眼死去的清宵,再抬头看看小女孩,心里明白。
他问:“你是清宵的妹妹?”
小女孩却没回答,她一个巧劲从瓜二手中挣脱,然后跑上前,扑倒死去的清宵怀里呜咽哭出声:“姐姐!”
顾青璋和瓜二对视一眼,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你起来,让我看看你姐姐的伤痕——不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女孩听说要给姐姐看伤,果然乖乖地让开。
顾青璋一边细细察看勒痕,一边随口问:“你姐姐之前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本也没抱希望,没想到小女孩竟然真的点点头,说:“有。姐姐说,走。”
闻言,顾青璋不由顿住手,一旁的瓜二追问:“走?走去哪?”
小女孩眼里含着泪,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恐怕是要她离开亳州。”顾青璋收回手,重新替清宵盖好草席,“走吧,就在旁边挖个坟,让她姐姐也能入土为安。”
顾青璋顾及到小孩在场,也没说清宵脖子上的勒痕情况,他们二人合力把清宵安葬,然后削了块木板,就当是墓碑。
在最后立碑时,小女孩自告奋勇说要刻字。
顾青璋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还识字?”
“认识,以前在家里,姐姐教。”她说话不流畅,但表达问题也不大,顾青璋也从她断断续续地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原本的故事。
清宵和她妹妹是跟着父母从家乡逃荒来到的亳州,路上父母死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懂怎么谋生,无奈之下只能沦为贱籍。
顾青璋叹口气,问:“你也没家人了,就跟着我回去吧,等到以后再找个好人家给你安顿下。”
他让瓜二带着小女孩,三个人再次回到客栈,却发现林世镜和林重寒并不在客栈。
顾青璋问起他们的去向,其中一个随从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答:“侯爷,林少爷和郡主被人请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