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寒被他问住,在脑中过了一圈,才答:“没去,怎么了?”
林世镜举起拨浪鼓:“此鼓的鼓皮,源自西域的一种特有动物。用这种动物皮做出的鼓,声音悦耳低沉……就是这鼓,有点儿旧了。”
林重寒的注意力被他话中的“西域”二字吸引,她愣在当场——
余青是江南的渔家女,她的父母,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皮,来给她做拨浪鼓?
林重寒问:“不会出错?”
她的神情严肃又紧张,林世镜再仔细摩挲、查看一番拨浪鼓,才向她保证。
“不错,是西域的鼓。”
春日也惊讶地和林重寒对上视线,仅凭一眼,多年的主仆默契,让她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奴婢去让人查查。”
林世镜不问她要查什么、为什么要查,只是让春日去前院里找老管家乔伯,永定侯的力量远比她的力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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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每逢过年,宫里总会有赏赐下来,林家得到得赏银和御菜都十分丰厚。林广清开祠堂,将赏银和御菜放至列祖列宗牌位前,一一祭祖完,并自己亲自擦拭完牌位,这才算完。
往年林一舟在外驻兵,总是回不来,阖家只有林广清和林世镜二人。两个大男人过节日,总隐隐透露着一些无趣、敷衍。
今年林重寒归家,日子像是一下变得有盼头,连林广清都开始挑剔正门挂的灯笼不够好看,更遑论林世镜了。
偏他那嘴巴又毒,就光二十八、二十九和除夕这三天,林世镜简直把府上的下人折磨得奄奄一息,就连最喜他风流样貌的小丫鬟,都不再往他面前凑,活像他不是公子哥,是阎王转世。
林重寒看着府上丫鬟小厮们恨不得自绝于世的模样,好笑又无奈,索性多散些银子下去,算是主人家的体恤。
主人仁厚,喜得庭院的丫鬟小厮们跪了一地,满口称赞林重寒。
此时前院跑来一小厮,他看见里头人乌泱泱跪着,以为是林重寒发怒,唬得他不敢怯生生地、不敢进里。
春日眼睛尖,看见他,走过去问什么事。
“外面有个胖子,说他是安宁侯的仆人,”小厮垂着头,声音讷讷,“他说,安宁侯想见咱们姑娘一面。”
“你在这里等着。”
林重寒正在发赏银月例,听后让春日去问顾青璋有什么事。不多时,那小厮又回来通报,说是和她最近在查的事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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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璋!”
林重寒匆忙坐上马车,一路来到顾青璋约的茶馆,结果发现这人正在好以整暇地将茶叶放进茶荷里仔细观看,气得她直呼他全名。
余青这事她从未跟别人说过,动的人也是直接来自侯府,被顾青璋知道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那天她去烟雨楼一事,被顾青璋知道,他顺藤摸瓜查了下去。
“顾青璋,”她面色严肃,“你在派人跟踪我。”
顾青璋被她点破不恼、也不狡辩,等林重寒盘腿在蒲团上坐下,才把茶荷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