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而已?”
林重寒把发髻上的发钗扶稳,她冷笑一声:“你也是官宦子弟,不妨去外面打听一圈,看看京城里哪个世家主母,允许自己的郎君纳平妻?”
“更遑论,我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被当成替身整整五年,”林重寒逼视着他,“顾昭,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顾昭和她成婚五年有余,从未见过自己的娘子如此咄咄逼人,与往日的平淡温婉不同,现在的她仿若是一把开了刃的刀剑,寒芒逼得他难以直视。
他无言以对,只能苍白的辩解:“祖训有言,女子应当三从四德……”
“是!”她昂首,“祖训确实有言,但那又如何?京中从来没人纳过平妻,你要纳,这就是开先河。既然你要开纳平妻的先河,那我就要和离!”
顾昭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他想象的那样好解决,他沉默不语,而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地开口:“好!你要和离,那就和离。”
望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林重寒用力扶住春日的手,低声吩咐她派人去林府请人。
“我要闹大这件事,”她目光坚定有力,“我不仅要整个京城知道这件荒唐事,还要顾家颜面扫地,在这之后,我才能风风光光地和离,离开这个地方。”
“姑娘要做的,就是奴婢要做的。”
春日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
二娘子林重寒要和离!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顾家疯狂流窜,无数下人都在明里暗里讨论这件事,作为事件导火线的余青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她躺在顾昭的怀里,小心又温柔地宽慰着他,看着他怒气冲冲地开口:“她要和离就和离,她不过是一个外嫁女,就算和离了又能讨到什么好?!”
“二郎说的对,”她枕在男人的肩膀上,讨好着他,“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相信大娘子应该只是说说气话,并不会真和离。”
顾昭被怒火平息了些,明显余青的话语戳中了他,显然,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他显然低估了林重寒的决心。
顾昭很快被请到了前院,他爹顾世忠和娘秦氏坐在上首,林重寒则坐在下面,端着茶盏喝茶。
等顾昭左脚刚迈进院里,就被顾世忠呵斥着跪下,他一脸茫然地跪在地上,就听见他娘开口说道:“儿,那位林姑娘,还是不纳为妙。”
顾昭一听又是为了这件事,有些烦躁地开口:“娘,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娘知道,也知道那姑娘曾救过你一命。你要是真惦念着那姑娘,就给她些银两,让她嫁个好人家。”
“娘!”顾昭怒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林重寒喝完茶,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笑道:“娘不必为我说和,我是铁定要和离的。”
她不顾顾昭又惊又疑的目光,从春日手中接过账本,往桌上一摊,笑的格外温婉。
“二郎真是好大方的性子,既然不是钱不钱的事,那咱们倒是姑且算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