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伊芙琳驾车前往父亲写给她的地址。在路上,她一直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等待着这一期待已久的时刻。每当停下车等候交通灯亮起时,她总是会拿出那一只随身携带的镜子,细心的梳妆打扮一番。原来想要见到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感受。
三十五分钟,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她缓缓地走下了车,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一个住宅。这幢住宅还是维持着十年前的样子,那一扇云杉木门似乎仍然散发着和十年前一样的气息。而侧面的提拉窗仍然没有更换,窗框的绿漆已经一片片的掉落,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已经长满了老年斑的老人了。
屋里面没有人,伊芙琳凭借着自己虚弱的记忆,走向了那一扇提拉窗。她卖力的向上提拉着窗户,当提拉窗被她向上提拉至一半时,便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嘎”声音,接着它似乎固定在了那个位置,再也无法向上提拉了。
伊芙琳此时缓缓地将手臂伸进屋内,凭着自己的肌肉记忆摸索着那个之前经常惨遭自己毒手的限位块。几秒钟的时间,她便摸索到了,她熟练的将限位块上面松动的螺丝取下,下一秒限位块便跟随着螺丝一并掉落在屋内的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随即她将提拉窗用力向上一提,窗户被她轻易地卸下。她从提拉窗的空隙处跻身而进,随后她又熟练的将窗户复位。
好熟悉的感觉,来到这个地方,仿佛查理斯突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不久,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客厅内熟悉的布局再次刺激了她的回忆,她依稀记得在冬天时,她会和查理斯一起依偎在火炉旁的地毯上,看着窗外如鹅毛般的大雪,一边畅聊着自己的未来,一边互相注视着对方,禁不住笑起来。她也会和查理斯坐在那一张圆形的餐桌旁,吃着查理斯母亲为他们制作的一顿丰盛的晚餐。她们还会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用手指画出一个大大的“井”字,然后在上面愉快的画下一个个“圆圈”和“交叉号”。
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了那一只叫做“珍妮”的布偶猫。她寻遍了房间的每处角落,也没有看到它的身影。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说不定它只是十年没有见到自己,有些生疏,所以躲藏了起来。
退休生活的第一天,鲍威尔警探一早便起来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不用回到警局时,他已经穿上了警服,准备踏出家门。他只好无奈的将一身整齐的警服脱掉,换上了一件黑白格子t恤衫,以及一件棕色呢子长裤。他缓缓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嘴里又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米琪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着今天的早餐,这或许就是警察的职业病吧,没有一刻可以放松下来,享受一下短暂的安宁。她此时正在切着番茄与洋葱,准备制作一顿鲍威尔最爱的墨西哥菜——墨西哥三明治。
当她兴高采烈的将一些三明治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时,却看到鲍威尔已经倚靠在了沙发背上睡熟了,可是他的嘴中仍然在时不时地自言自语着。这真是让米琪担心极了,她不得不偷偷地将耳朵凑近鲍威尔,听他在自言自语一些什么。可是,她的发丝不小心搭在了鲍威尔的脸颊上,让他一瞬间便从梦中惊醒。
“你在干什么?”鲍威尔不解地看着米琪说道。
米琪先是惊吓的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捂住嘴,犹如女孩一般哭了起来。这真是让鲍威尔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奇怪的走向米琪,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亲爱的,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很多天之前,你便一直开始自言自语,我担心你会患上某种病。所以我们不去墨西哥了,一会我们去医院,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米琪止住了哭泣,她匆忙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用一种催促的语气和鲍威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