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本身就脑子一根筋,说话耿直,再加上现在还没经历多少社会的毒打,更是不懂得什么叫婉转表达,于是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想我自己当年都没读出个名堂来,现在还让我去教别人,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说完,还不等易中海说什么,傻柱蹭的一下起身说道:
“一大爷,甭说了,让我教好雨水是真做不到,就是亲妹妹也不行,因为我就没这个才能。”
“那啥,张元林,我倒是不知道你在教人学习方面也有一手,这个我服气,我甘拜下风,既然何雨水愿意继续留在你那儿,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你可别指望我感激你啊,是何雨水她自己的选择,可不是我硬塞给你的,反正她哪天想回来了我随时欢迎,毕竟我这儿才是她的家,其他的我也不说什么了。”
随后傻柱又环顾一周,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揉着脑袋,叹道:
“哎呀,我瞅着这个大会也没啥意思了,你们慢慢开吧,我到外面转转去,搞不好许大茂就在院子门口四处溜达着想回家睡个好觉呢,要真逮着了我第一时间给他绑回来!”
话音落下,傻柱直接撒丫子开溜,显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呆了。
看着唯一能解围的人跑路,易中海面色铁青,早些时候傻柱还是十分听话的,可渐渐的就管不住他了,甚至很多事情都必须把聋老太太搬出来才能镇得住他。
既然傻柱指望不上,易中海便只能重新看向何雨水,努力挤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
“雨水啊,你哥还是老样子,不懂事儿,但是我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哥越是没有分寸,你就得多说说他,不然让他继续混不吝下去,将来对他结婚娶媳妇有很大的影响啊!”
受一大妈的影响,何雨水对曾经敬重过的一大爷很不喜欢,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在何雨水的心里,这就是一个虚伪至极,倚老卖老,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面对这种人,何雨水连话都不想和对方说。
但现场还有这么多大院住户看着,何雨水作为一个孩子总不好耍性子,因为会间接的影响到张元林的风评,刚才还说张元林负责她的教育,这会儿如果表现的太差,张元林就不得不背锅了。
“一大爷,您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哥的性格我也知道,不是我爸来根本就镇不住他,再说了,我是他妹妹,排资论辈谁去说教我哥都成,就是我不行啊!”
易中海闻言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何家人都是这么难对付,何大清不给他面子,傻柱又是一根筋,现在何雨水也不听他的安排。
如此情况让易中海有劲无处使,本想着用自己身为一大爷的威严去命令,却又怕一拳打在棉花上,被现场这么多人围观最后尴尬的只会是自己。
在发现跟何雨水沟通不了后,易中海积极寻求解决方案,接着看了一眼在边上咧着嘴看戏的阎埠贵,说道:
“三大爷,你是老师,这个院子论教书育人,恐怕没人比你更在行了,何雨水现在正是认真学习求上进的年纪,本身成绩也不差,就是缺一个能帮她更进一步的人,要不然你来试试看?”
阎埠贵听后表情一僵,他没想到吃瓜竟会吃到自己头上来,接着赶紧坐直了身子。
“咳咳,这个嘛,我倒是没问题,但是我没法儿保证一定可以把雨水教好,毕竟这个学习是要看悟性的,你看学校里的老师那么多,也没人敢说一定可以把学生教好……”
没等阎埠贵说完,何雨水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
“是呀,三大爷是个好老师,文化水平也很高,我现在只是上小学,让三大爷教我就是大材小用,再说了,三大爷还得教几位哥哥弟弟妹妹呢,我就不耽误三大爷的事儿了。”
此话一出,现场反应快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议论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响起。
阎埠贵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脸色开始发红,恨不得现在就起身躲回家里去,同时也在心里暗想何雨水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还学会了话里藏话反讽别人!
本来阎埠贵就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他做人很实在,一向是不喜欢白忙活的,凡事都需要明码标价,可对方是何雨水,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既然对方连收入都没有,这还有什么可教的?
可让阎埠贵没想到的是,何雨水居然来了一招反客为主,还没等阎埠贵说完客套话,反倒是何雨水重拳出击,旁敲侧击的表示阎埠贵连自家小孩都教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教别家的孩子?
面对这一招贴脸开大,阎埠贵直接哑火了,也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光是阎埠贵心里难受,刘海中和易中海也看的胆战心惊,他们意识到何雨水不能通过表面的年纪来判断她的本事,否则一定会吃大亏。
“老易啊,差不多就得了,我劝你尽量少招惹张家人,虽然何雨水不姓张,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雨水跟着张元林这么久,早就不同以往了!”
听到刘海中的提醒,易中海微微颔首,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宰张元林一笔的机会,只要能让何雨水离开张家,少了一个正值长身体的孩子吃饭,张元林就没有理由继续捂着口袋不掏钱。
顺便,还能搓一搓张元林的锐气,毕竟张元林已经连续赢了太多次,也该输一场了吧?
想到这里,易中海决定再进行最后一次尝试。
“何雨水,你说这样的话就不对了,既然三大爷说了不同的孩子悟性不同,那就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你悟性好,你跟着三大爷学肯定能比现在有所突破的。”
“还有啊,我仔细想过了,光读书还不够,你得学习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经验,这样,你跟着三大爷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再跟着我学习如何做人,怎么样?”
何雨水听后眉头一皱,心想这老东西还挺固执,自己都拒绝了好几次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就在何雨水想该怎么回绝的时候,一大妈的声音却从后院传来。
“雨水,水烧好了,快来洗漱!”
听到这话,何雨水眼睛一亮,笑着说道:
“一大爷,三大爷,对不住了,我还是坚信自己的选择,现在我的各科成绩都是全班第一,说明张大哥教的很好,至于做人的道理嘛,我就跟着一大妈学吧,她也是过来人。”
说完,何雨水起身和周围的人打过招呼,接着一溜烟的跑开去了后院。
这一刻,易中海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在一大妈落户张元林家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易中海和一大妈之间保持着一种默契,那就是谁也不提起谁,就当两人不认识,哪怕是见了面也不说话,纯当对方是隐形人看不见。
只有这样,易中海才能规避别人对自己与一大妈之间的种种议论和猜测,没人提起大家就很难去持续关注已经发生了很久的事,时间一长,如此行为反倒是形成了一种对双方的保护措施。
可两人之间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仅仅是一大妈的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再加上何雨水最后说的那段话,让现场的议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论教书育人,三位大爷这位职业教师不如张元林,一边是教的孩子考试屡次不及格,一边是教出了个各科都是全班第一。
论品行道德,一大妈作为易中海的妻子在两人发生矛盾后选择离开,宁愿独自一人投靠张元林,去替张元林干活做家务也不肯回家,如此行为等于是间接的说明了易中海的人品太差令人厌恶,还不如张元林一个年轻人稳重靠谱。
就这样,原本是一场针对如何帮助贾家度过难关的大会,到最后硬生生的开成了易中海和阎埠贵的公开处刑。
眼看着阎埠贵和易中海先后折戟沉沙,刘海中只觉得脊背发凉,头也开始冒冷汗,感觉这场大会继续开下去,接下来就会轮到他了。
于是,在失去了两位大爷相助的情况下,刘海中果断选择了结束全院大会,让来开会的人各回各家。
众人一听也是赶紧起身离开,看得出来他们也是不想呆在这儿的,要不是最开始的时候易中海三人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否则他们肯定想着法子拒绝参加。
到最后,贾张氏只拿到了强行让全院募捐而来的一堆零钱,合计不到两块,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三位大爷提供的,其余人只掏了一分钱打发了事。
对于这个结果,贾张氏不仅不满意还很气愤,先不说三位大爷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好,单说募捐这件事吧,总不可能天天来一次,这次机会没把握住,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期间的间隔绝对不止十天半个月,回到家的贾张氏看着手里的零钱就差仰天长啸了,还不到两块钱哪里够用,无论如何都撑不到下一次募捐的。
“就这种程度可不行啊,易中海啊易中海,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故意躲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想用这种法子置身事外,呵,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