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毕波躺在地上,万分惊讶。虽然他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妆,也没有娘到把自己整成异性人,但在漆黑的下水道,戴着礼帽,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硅胶面皮,居然能一眼认出他?
“毕波,身高195厘米,肩宽127厘米,左脚迈步每步83厘米,右脚迈步每步79厘米,匀速跑时心跳调整,气息比平时多58下,臀围——”
“行了,你他她娘的从哪里找出的资料?”
“我不知道,看过你就记住你了,无论你的外形发生多大变化,只要你没有变残疾,这些数据会在相当长时间内不变,然后随着年龄,也许逐渐下降。”丁喜认真解释,“所以,无论你怎么改变,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光着屁股在追我的毕波。”
“我真服了你了。”毕波躺在地上被这个人形机器折磨得有点叹气了。一口气还没叹出,身体蓦然腾空,腰腹用力,双脚并剪,盘向丁喜的脖子,同时双手下抓,抓向丁喜的双腿。虽然不一定要他的命,但至少可以将这个家伙弄躺下来。
丁喜一点都不慌张,轻轻一笑,手里那个圆形镭射灯一亮,红光刺目,毕波虽然是夜眼,但不是神眼,而且夜眼对光线更敏感,双眼一眯。这时丁喜错步上前,左手凤拳,依旧轻轻一敲毕波小腹丹田下三公分,那正是他的气海。于是,毕波再次像被打折脊梁的死狗,又躺在地上了。
看着丁喜伸出的手,那是一双普通的,略带点白暂的手,出拳力道不会高于三百镑,却每次能准确的将他打倒在地,毕波嘴里发苦的诅咒着。
“人体是一具极为精确的仪器,甚至比最新研制的机甲都精密。”仿佛看到毕波的疑惑,丁喜像一位行吟诗人开始咏叹,“每次使用力气,必然是某一部分紧张,全身能量向那处集中,正如月盈则亏,月满则漏,劲道过于集中之处,其下方必是极空之处,也就是最为薄弱之处。”
“就像挖土堆成了山,但挖的深塘就空下来么?”毕波不自觉开始提问。
“孺子可教!”丁喜及时表扬。
“可怎么能够判断出每一个人的气海呢?”毕波刚在明白之余,惊喜还未散尽,又想不通了,“这不是看几本人体构造图就行的,况且人在战斗时力量运用千变万化,谁能知道下一股力气用在何方,再判断在下方几公分的气海,有那功夫,一把手枪就可轻松搞定。再费事,一辆机甲可以横扫四方。”
看着毕波面色不定的神情,丁喜没有追问,他正在开始抽嘴角,眯眼睛,右手紧捏劳宫穴,仿佛要现形一般。
毕波正想着,下水道冰凉的地面提醒了他,现在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家伙不会想灭口吧?他绝不会认为在酒吧里推过几杯酒的人,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杀我灭口吧!”毕波只有死中求活。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丁喜语调非常缓慢,却像一只沙漏,慢慢流进人的内心,缓慢、坚定,以及稳定,“这个世界总会有些人做些莫明其妙的事,比如你,比如我,何况,我相信你。”然后转身继续向前奔去。
再转一个拐角,丁喜大口喘气,奶奶的,真不是人干的,刚刚他通过捏着劳宫穴改变语调,通过收紧后背改变站姿,通过眯眼收颊,当然,其中还有控制另外穴道改变心跳,据说这是最标准的最有威摄力的语调。
毕波一开始准备迎接对方的恫吓,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缓慢的说了几句,如同江湖大哥。脑中第一反应是不以为然,但随即心中一动,觉得一种莫明寒冷,那种语调里有着深入骨髓的寒意,这种感觉像是很多年前,他在矿工星上第一次看到那个胖监工打死舍友的时候。毕波爬了起来,连打几个哆嗦,还是不能驱除那点寒意:“老子不去告发你,也要盯死你。”这时耳边已经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肯定是丧狗和花强的手下来了,毕波嘴里发着狠,迅速向另一条岔道跑去。
世界上最美的是什么?
答案很多,但在联邦答案最多的是两张人脸,一个是公众偶像可儿,一个是公民偶像沃顿。前者是无数少男、中男、老男的梦中情人,是无数少女的成功向往者、无数中女的潮流引导者、无数老女的贴心寄托者。后者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他是联邦的缔造者,然后他的头像印在无数宣传媒介上,最重要的是印在联邦币上,而且是面值最大的币。
现在,丁喜的床铺上,到处都有沃顿略带严峻的面容,那是多么美的面容啊!惟一不协调的是,上面还有两张面容:花强和丧狗!生意终究是生意,诺言毕竟是诺言,丧狗的路途虽然比花强的远一些,但他的先投到垃圾筒,无疑,现在丁喜要考虑干掉花强,他是一个守信的人。
干掉花强比干掉丧狗难度要大,千不怕万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花强是很有文化的。想当初,为了干掉胡义,他跟踪了至少超过三个月,才发现他的藏娇金屋,又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在那条路上布置垫脚石。现在他必须在三天内干掉花强,然后干掉丧狗,最后在选举前干掉凯特。如果不是考虑到时间人手,他还要考虑龙爷。凯特在丑丑全家烧死后不闻不问,甚至阻止消防部门赶至火灾现场;龙爷,是他亲自确定贺兰强作为洗白操盘手的。至于贺不答应被干掉以及引起的风波和追杀,他不必考虑,权力形成的真空,永远不需要自己去担心,一个人、两个人,乃至一群人会冲过来分享权力的盛宴。
现在花强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