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香是很相信女儿的。
尤其是相信女儿做生意的能力。
所以……
对洪果儿投资的决定,她从来都是不参与的。
可金凤香不相信顾忆梅。
因为是实在亲戚,没办法了,否则,真就不想家里任何人和她有来往。
正因为如此。
金凤香执着的坐在客厅里,非要听个究竟,“二梅,你接着往下讲!”
洪果儿对母亲的心理活动明镜似的。
干脆就让她听吧。
不让她听,金凤香肯定会闹心的吃不好,睡不香。
顾忆梅心里也知道个八九。
索性轻咳了一声,“那我就说说!是这么回事,我最近不是开发廊嘛,认识的人慢慢的也多了!前些日子,有一个老板,叫孙海波!常来我这里理发……”
金凤香挑了挑眉,“孙海波?听这名字是个男的吧?二梅,你虽然离过婚,可现在还是单身,俗话说的好,单身女人门前是非多,你还是少和这样的男人来往。”
这也是实实在在的规劝。
顾忆梅不以为然。
她也是个急性子,不吃亏,马上就开口反驳,“金姨,你这都是老观念!咋的?我离过婚?我就不能再接触别的男人啦?我不瞒你说,我还准备走第2家呢!我这次可得好好的挑一挑!我才不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呢,单身女人就没有寻找幸福的权利了?这又不是旧社会?什么从一而终,三从四德……都不如女人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你……”
“还有啊!”顾忆梅也没给金凤香继续往下讲的机会,接着说自己的观点,“我现在是开门做买卖!阿庆嫂还说呢!来的都是客,全凭我嘴一张!我要想赚钱,能不接触人吗?男人女人都是我的客人!在我眼里,必须一视同仁的热情对待!”
金凤香皱了皱眉头,“我也是为了你好!怎么我一开口,你就有2句话顶着呢?你就不能虚心的听听老人的良言?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饭都多,见的事情也比你多,我……”
“行了!行了!”顾忆梅息事宁人的挥了挥手,“金姨,你也别良言我了!我这人就这样!臭狗屎!我妈都良言不了我!你也别费力了,省得再惹你生气。”
臭狗屎?
她为了不再听金凤香的教育,可真舍得自己说自己!
金凤香暗自撇了撇嘴,在心里使劲的应和了一句:不错!真是好大一坨臭狗屎!油盐不进!懒得说你!
顾忆梅见金凤香不说话了。
这才继续往下讲,“那个孙海波呢,今年三四十岁!说他是个老板呢,其实也不算!他就是手里有点儿钱,这钱是他祖上留下来的,他家解放前在县里有一条街做买卖,前几年闹运动,房子都没收了,现在平反,政府问他是要房子还是要现金?”
“……”
“孙海波觉得房子都旧了,造的没有样儿了!修缮费也是一大笔钱!他自己懒得弄!还有,我估计他也有小心眼儿,怕以后政策再变!房子再被收了呢?所以就选了拿现金,拿钱多实在呀!据说好大一笔呢。”
那肯定啊!
一条街的房子啊。
肯定是好大一笔呀。
这要是放在洪果儿身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折成现金的……无论房子多旧,她也得要回来!
地皮多值钱啊。
可孙海波怎么做决定?
洪果儿没法干预。
她静静的坐在那,也不急,听着顾忆梅继续讲,“……这个孙海波手里有钱了,和他媳妇一商量,也不能光吃利息,坐吃山空呢,总要有些进项。他们两口子也没什么手艺和本事,他媳妇儿以前在第一医院的食堂做厨师!现在有钱了,也不愿意上班,再受人家管了!就决定自己在外面开个餐馆。”
洪果儿立刻明白了,“孙海波想买我那个小饭店?”
“对呗!”顾忆梅一拍大腿,“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不累!我刚说完上句,你就已经明白了。要论饭店的声音,咱们县里,你家的店也是数一数二的!回头客多,天天稳赚,还带着三个盒饭摊子!谁看了不眼热呀?孙海波要自己重新开个门脸儿,还不一定做成什么熊样呢?接受你的饭店,厨师和生意都是现成的,接手就赚钱!他当然求之不得了。”
“……”
“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就托我给你带个话!问你有没有意向卖,价格好谈!”
洪果儿还没开口回话呢。
金凤香在一边已经发言了,“不行啊!不行!二梅,你和谁一伙的?你也说了,果儿现在的饭店稳赚钱!这是好大一笔进项!我们干嘛还卖出去呀?白白便宜了别人?”
“怎么是便宜别人了呢?我都已经想过了……”顾忆梅梗了梗脖子,“那边的饭店是挣钱,可我嫂子怀孕了,基本上就留在市里,也不回去几趟!原先还有洪三哥偶尔去照顾一下!现在没人管了!自家的生意,总要有人照看着,要不然,时间长了,就会有些鞭长莫及的地方,厨师员工也容易合起伙来谎报账!这才是便宜外人了呢。”
不管顾忆梅为人如何。
她还是非常能算计钱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做生意的料。
她说的这些缘由。
洪果儿最近一直在考量。
洪果儿的眼光长远。
并不满足于县里小饭店的“小打小闹”,当初之所以开饭店,也是要挣一第1桶金,现在钱已经到手了,桶也差不多满了……
洪果儿确实在心里考虑着资金回笼,另起炉灶,做更大的生意。
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