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这家茶摊的常客。
它不光是最安静的,也是回头客最多的一家。老板叫李阿莱,但所有人都叫他阿莱,他是一个消瘦的璃月人,眼睛有些发亮,顾客都说阿莱是在喝茶方面任性偏好的茶摊老板。
我和派蒙没有试着去找工作。经验教会了我,在熟悉每个区域各自的隐秘节奏之前努力去找好工作大概率是徒劳一场。
因此,这一次,我决定静下心,好好研究璃月可以为我提供什么,我能干出什么名堂,好一次走上正轨,而不是落魄地走一步看一步。
当前景愁云密布,内心又翻滚起疑虑与沮丧时,大碗茶仍然可以颇有效率地平息这些不安,让我继续潜心等待。
某个星期六,在发觉平时的茶水量已无法完成它的救援任务时,我便慢慢喝掉了一大碗,最后在茶叶迷迭的包裹下,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诧异地看到自己身旁睡着一条身形硕大田园犬,全身金色。我把它摇醒,它于是回头看向我,惊诧里还涌着滚滚无知。随后从白牙嘴里地喷出了一连串混合着感叹词的犬吠。
我让下床,给了它一根火腿,叫它离开了,离开时的脚步声以及刚刚的犬吠叫醒了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派蒙。
根据我的记忆,我是一个人走出茶摊的,朦朦胧胧地回到旅馆,除了派蒙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我没有再多想这件事。
几天之后,我又喝茶喝多了,但没有之前那次那么多。
第二天一早,叫醒我的,是一个女人温柔的目光,她的头发被染得金到发白,略显丰满的身体上有着是雀色斑点,十分令我畅快,我打发走了她,给了她一些摩拉。
我很确定之前从未见过她,类似的情况有了第三次。
这一次是一个蒙德女人,她应该是来自蒙德果酒湖周边或是附近的哪个森林,几乎不说璃月话,还试图用语言诱惑我。
我猛地把她推进了楼道,回了房间。
随后给前台打了电话,想要干净的床单。是那个假肢老头接的,他假装听不懂我的话,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之前那些女人的到访。
我穿好衣服,下到前台。
要了我的账单,仔细看了看,我发现,只要有“第三者”过夜的日子,账就多记了一个人的。我盯着瘸子的眼睛,冷静缓慢地用通俗易懂的脏话让他把所有多出来的账目都抹掉,并且要他当时就当着我的面做。他从容地照做了,不过全然不感到羞耻,一句话都没说。
随后,我警告他,如果再有“第三者”去我的房间,我就会闹到璃月公安那里去,叫他们关了他的豪华公寓。
“不会再发生了。”他说着把账本塞进了钥匙格下面的木质文件盒里,而后上了锁。
“您不用担心,应该就是个失误而已。”他嘀咕着,在老道的五官间,在被唾沫润湿了的肥厚嘴唇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把事情讲给了阿莱听,他让我不要理那个瘸子:“他就是旅馆的老板,而且还控制着那一片儿的青楼。但是他最重要的生意不是这些,璃月港那边从很早就盯上他了。但是他在更上面有人,会和那些人分钱,很多的钱。”我问他是不是换家旅馆更好,他让我不要换,其他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这家的位置好,周围人也都认识我了,这对找工作有利。
他说得有道理,老板兼前台的那个瘸子依旧不动声色地与我保持着距离,待我的方式与待其他所有人的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