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出发时,水手不太信任我。
海上的人,有了一点权势就难免敏感多疑,是劳动和苦难的教义让那一点像雾一般消散。
那样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相信陌生人,总感觉对方侵占了他们的领地。但我很快就解除了水手最初的敌意,并最终与之建立起了一种既疏离又亲切稳固的关系。
我们是靠分享与重筑共同经历和逸闻趣事来维系这份友谊的,交流有时会在两人的哈哈大笑中结束,时则在异想天开的失落怀念降下帷幕时戛然而止。
“我手下是逃不过这次查封了。但他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在往这一步走,如果他的船没了,那么这种生活方式也会随之消失,如此来,一切早晚都能恢复,相当于叫停了一种他早已不信任的生活准则。
所有这些东西从许久之前就让他觉得无聊透顶了,至少这些是我在这次旅行中从他的态度中推断出来的。
旅行者,派蒙,你们怎么想?两位在一起航行多久了?”
我试着把对话延续下去,派蒙想的说辞有些牵强。
与此同时,从几个星期以前就开始威胁我们的老j考试仍在楼上继续进行着,“一起干了快一年了。”
水手尔后说道,“可怜我的手下,是她女儿的离开把他给毁了。她和一个蒙德的牧师私奔了,对方不光已婚,还有六个孩子。
他丢下了信徒、教会和家庭,和女孩一起去了稻妻。可怜的姑娘,不光长得像凤姐,还是半个盲人。
我那手下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做这些跑调的生意的。
还卷进了各种提前消费贷款,把船和须弥的一处房产都押上去了,你了解这种事的——拆东墙补西墙。
要说现在正好发生的这件破事能帮他把问题解决了,也不是没道理。”
他耸了耸肩,焦虑地抽了几口烟斗,眼睛看着寝舱,那房间里的对话结果比显而易见还要明显。过了一会儿,沙漠人走了出来。他们手拿几张纸制文件夹,把手抬到帽檐,潦草地行了礼,从梯子爬下去,上了自己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