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相遇我和派蒙之前,嘹望员已在河谷中艰难探索了很久,经历了无数的试探,见识了许多虚假的惊喜。
幽谷飘荡着的回声,和缓到可以催眠的水流披着赭色的薄毯,熠熠生辉。
于是,在他的记忆中,谷内的氛围与他内心的进步混淆在了一起,这进步将他带到漠然的第三位观测者面前,对方观察着他的存在,一语不发,既不称赞,亦不贬损,只是带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专注望着他,同时又如镜子般,将他人生每一刻的样子依次归还给他。
人们都会期望生前能到达一片乐土,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片土地会伴着岁月裹挟来的日渐浓郁的绝望离我们越来越远,然而,那种侵占了瞭望员的染着几丝狂热喜悦的平静,似乎把那片乐土提前带给了他。
就比如,我和派蒙在沙发上听着这个故事的时候,一个在梦里,一个在梦外
瞭望员感觉,如果自己刚刚挽救的那种圆满能绵延下去,死亡便会彻底失去分量,它将只是剧本里多加的一个章节,如同某人拐过了街角,或睡觉时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样容易被接受。
对他来说,谷内的花岗岩石壁、慵懒和缓的水流及其光润的表面,还有回声不断的岩洞共同组成了预告的影像,显现着被遗忘之人的国度的模样,在那片疆土之上,死亡众多的造物彻夜不眠,列队着整日前行,死亡本身便在它们的身躯间凸显出来。
嘹望员知道,以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将会与从前的迥然不同,他也一直担心自己刚刚获得的宁静,受到打扰,所以很久都没离开河谷、重新混入喧嚣的人群。
终于,在某一天,他攀上了船舶的吊索,将船引到河流中央,穿过细窄的峡口,向下游开了过去。
一星期之后,他来到了笼罩河口三角洲的白晃晃的光芒里。
河在那里注入平静温暖的大海,海面上有轻薄的雾气升起,令远方更远,令海平线延长到了无限,只不过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起在须弥河谷的日子,出发前往沼泽地前,他曾在一家寒酸旅馆的某个房间里住过几天,上文中的内容,摘自那个房间衣柜里散落的一些文字。
许多年过去这杯玛萨拉茶在我心里愈演愈烈,更加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