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船长开始问他边界营地时候的一些细节。他们用的是什么设备?驻守着多少新兵这些问题,他便会半闭着眼睛狡猾的笑起来,当然那是答非所问。
说到底,他并不喜欢我们,我想是因为我们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的同伙给埋了。他没法原谅我们。至少不会彻底原谅我们。但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原因吧,我想着,他是一个斗士,是一个军人。他和所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一样。
对他来说,平民就是一群碍手碍脚的笨蛋。他们得保护我们,容忍我们,我们永远做着不清不白的生意。进行着愚蠢的工程。平民既不会领导,也不会服从,或者说他们活在世上永远都会搅起不安与混乱。这是他最细微的动作里,向我透露着他的此类想法。
虽然我一直试图瓦解他坚不可摧的防御,但心里却有些嫉妒。因为我至少得承认,面对雨林闷声不响的摧毁力量,他的自我防御做得很好,而我们则以不幸地受到了明显的影响。
船长准备的饭菜简单单一。
已经变成一团米糊的米饭。秃秃豆炖肉干,还有油炸香辛果。之后便是一杯伪装成咖啡样子的咖啡。派蒙是那样说的:这杯咖啡是卧底,它是某种难以界定的寒碜汤水派来的。
说完他把糖块丢了进去。然后再把汤水倒掉,那杯底留下了令人不安的沉淀物。里面有:史莱姆块,蜥蜴尾巴的碎片,还有来源不明的黄色石块。
晚饭过后,士兵讲完了他的故事。大家纷纷散去,我又站在船头。盼着清凉的空气,船长把腿搭在船舷上舒服地抽着烟,据说这烟可以熏走蚊虫,此刻我丝毫不会怀疑。因为他抽的烟草质量有些神奇。那种奇异的烟气完全不像是香烟散发出来的。这让我不禁问到船长你抽的是什么?船长说我抽的是河流。
回到船上的派蒙向我展示了她的手臂。她说她的手臂练起了一些肌肉更有力量了。我想那是因为她吃了鸡蛋羹的原因吧。
神奇的烟气又把我吸引了过去。在船长那里,他散给我了一支烟,我也抽起来了。他看上去很想讲话。这有些少见,但他开始给我讲他自己的故事。
也许是那个愚人众士兵的滔滔不绝。给他的舌头松了绑,旅途中这样的互相影响时常会发生。那是一段由粗哑声音倒出的松散独白。
穿插着大量迂回联想的叙述。就像是鸡蛋羹烧成了灰,然后用灰做成的灰鸡蛋羹一样。
但我能从中听出的东西却让我一直兴趣不减。有些段落我听着很熟悉,像极了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某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