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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陛下, ”小顺子进来道“容督主来了。”
童岁起身,容瑾已经走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童岁吩咐周围的人, “记得把门都关了。”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容瑾看着他一身明黄色的长袍, 腰间收的很窄,这套衣服他看了这么久, 在童岁穿上后第一次感觉到了美感。
童岁拉着他往里走, 看着他手里的那几本东西, 有些心虚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大人, 您怎么自己来了。”
“大人”容瑾把他摁倒在龙椅上,低声道“陛下是不是忘记了如今您自己要做的事务了。”
童岁无辜地望着他, “可是以前都是你在做的啊。”
“那是之前, ”容瑾单手将其中一本奏疏摊开在桌面上,道“从今日起这些部分要由陛下自己承担。”
童岁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内容, 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容瑾却愿意给他接触,相当于把自己的手中的权利放出一部分给他。
他正色道“你真的要交给我吗”
容瑾沉沉地望着那双透彻的眼睛,缓缓开口道“这是陛下的江山,自然全由您做主。”
“好。既然容爱卿对朕如此信任,朕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自从那日后,容瑾命令司礼监将他看过的奏疏, 统统都转交到乾清宫等待批复。
这个讯息像是长了翅膀般,在宫内外疯传。
谁都不明白容瑾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有这么大好的局面就白白拱手让人了
新帝大赦天下, 减免徭役赋税并且大开科举。
每一项大动作的背后都牵动着无数人。
“你们说这个容瑾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
一名大臣私下忍不住的吐槽,“原本指望跟着他可以吃香喝辣, 结果他被一个半大小子迷得魂都不要了。”
“等那小子站稳了脚跟, 第一个就会把他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给踹掉。”
几名大臣凑在一起推杯换盏, 身边还跟着几个身材曼妙的歌女,软着嗓子道“大人,咱们这儿可不止有女子,样貌出众的小倌更是不少。”
“是啊,容瑾喜欢玩男的还不简单,”大臣道“我们给他送几个更好的不就得了”
“哈哈哈哈好主意。到时容瑾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小皇帝啊。”
乾清宫里。
童岁的桌子上堆着一摞又一摞的奏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容瑾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多余的精力。
不过比起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童岁走出乾清宫。
小顺子连忙跟在他的身边,“陛下,您要去哪儿。”
童岁坐上步撵,“去诏狱。”
他要去把主角攻从里面捞出来。
诏狱一直都是容瑾手下的特殊机构,换做是以前他根本没有权利去干涉,但童岁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想要从里面把人捞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他的步撵刚到诏狱的门口,两名守卫连忙跪倒行礼。
童岁道“把门打开。”
锦衣卫指挥使闻讯赶来,也跟着跪倒,“陛下,诏狱里污秽阴寒,恐怕对您的龙体有害。”
“少废话了,去把门打开。”
“是。”
那扇熟悉的大门在童岁的面前打开,他发现即使是过去了几年,这儿也和当初一样让他反感。
不过碍于身份的问题,童岁只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硬着头皮走进去。
脚步声回荡在悠长的走道。
童岁只虚虚地看了眼里面黑漆漆的牢笼,便后背发凉的收回视线,对那名指挥使道“顾玉宸在哪,带朕去。”
顾玉宸也就是原本的主角攻,因为兵部监管不力的事情受到牵连,原本不算是什么大事,服个软降职就能脱身,但他却因为在受刑的时候,多次对容瑾出言不逊所以被一直关到了现在。
童岁走近时,就听到了顾玉宸的骂声。
“容瑾你这个阉狗,你不得好死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你的头砍下来”
童岁循着声音看向牢笼内。
一个体格健壮的人形被捆住双手高高吊在两侧,杂乱的黑发下隐约可见俊逸的容貌,但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各种污渍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顾玉宸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顿了顿,连嘴里的骂声都停了。
“把门打开,朕和他单独聊聊。”
“这,可是”
指挥使有些犹豫,就听到童岁只能装作生气地板下脸骂道“让你做点事推三阻四,脑袋不想要了”
“陛下息怒,臣这就去做。”指挥使不敢再有半点怠慢,把门上的铁链给取了下来,将门打开退到一边,“陛下请。”
童岁走进去后。
几人听从命令退了出来,守卫有些担忧地频频往回看,道“指挥使大人,让陛下和那莽夫单独待着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指挥使沉下脸,嘱咐道“你在这儿好好守着,我去找督主。”
顾玉宸见他居然敢不要命地走进来,不由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
虽然变化很大,但他还是认出了童岁是之前一直跟在容瑾身边的那个小皇子,正是容瑾一手扶持出来的皇帝。
在那种佞臣的手下,能养出怎样的好皇帝
顾玉宸挥动手臂,铁链撞在木桩上哐哐作响,“容瑾呢,让他来见我啊”
童岁没有说话。
虽然他对这个主角攻说的话很不爽,但是他不能否认对方在军事方面的天赋,简直就是开了主角光环般的存在。
将来外敌入侵时,他需要这样一位优秀的将军。
于是童岁走了过去。
顾玉宸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童岁又想耍什么花样来折磨他,却见他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朝他靠近。
这双手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顾玉宸还是下意识地躲避。
童岁皱了下眉头,“别动。”
一点带着香气的热意扑洒而来,顾玉宸心跳快了几分,居然真的站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片刻后,他忽然感觉手腕一轻。
童岁伸手把那粗重的铁链给卸了下来,丢到地上。
顾玉宸愣住,似乎没有想到童岁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这种环境下解开他身上的枷锁。
他扫了一眼童岁的小身板。
在这种近距离下,他甚至不需要多费功夫就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弄死。
童岁道“我松开你是希望可以和你好好谈一谈。”
“呵,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
顾玉宸收回视线扭过头,席地而坐揉搓着自己的手腕,完全没有一点身为臣子的谦卑。
童岁却没有恼意,而是跟着他坐下。
牢笼深灰色的地上就薄薄铺了一层潮湿发霉的稻草,童岁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沾上了灰扑扑的污垢。
他却毫不在意道“你对如今的兵部怎么看”
顾玉宸手里捏着稻草把玩,听到他的问题顿了顿。
他身为武官出身不懂那些面子话,话语行为不拘,之前能进兵部也都是实打实的用功绩换来的。
如今他本就身陷囹吾,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受制于司礼监和厂卫,不过和你一样是纸老虎,屁用没有。”
顾玉宸说完也已经做好童岁发怒的准备了,左右不过是再关他些时日或者严刑处罚。
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皮肉之苦吗
童岁却道“我会放你出去。”
顾玉宸微愣,听见童岁继续道“不止如此,我还会下令让你升任兵部侍郎。”
他说完起身。
顾玉宸简直觉得自己是耳朵出问题,连忙跟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他屡次出言不逊在先。
童岁往外走的脚步微微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纸老虎,同时我希望兵部可以在你的治理下也变成一头真正的猛兽。”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囚牢,等顾玉宸回过神来,那抹明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顾玉宸垂下眼帘。
这个皇帝和他想象中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的废物似乎不太一样。
童岁从诏狱昏暗的环境里面走出来后,被外面明亮的光线刺地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几秒外面的光线后,听到了指挥使小声道“陛下,督主有请。”
“啧。”
童岁有种被告家长的错觉,瞥了一眼那指挥使,带着几分不爽道“你传消息倒是快得很。”
指挥使低头,“陛下息怒。”
童岁哼了声,懒得和他计较,坐上步撵去向了司礼监。
司礼监内空空荡荡,不见容瑾。
童岁坐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有些受不了从诏狱里带出来的那股馊臭的味道还有脏污的衣摆。
既然容瑾还没有来,他就打算去后面的直房换过一套衣服。
童岁去偏房脱了衣服,换了一套衣服。
因为他时不时会在容瑾的偏房休息,所以在那儿屯了几套衣服。
在经过容瑾的房间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里面还隐约传来些声响。
童岁不由走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容瑾处理完外面的琐事,回到了司礼监,却只见到了等在旁边的小顺子。
“陛下人呢”
小顺子连忙道“陛下去换衣服了,特意让我在这和您说一声。”
容瑾嗯了声,没有多想就坐下来看起了今天的公务,在等了很久之后也不见人回来,不由地皱起眉头。
“怎么人还没有回来”
这么长时间别说是换衣服了,就算是洗个澡都绰绰有余。
小顺子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不用了,”容瑾起身,“我亲自去。”
容瑾平时的步伐都不紧不慢,但这次走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更快,刚走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眯起眼睛,走近后听到了房间内童岁惊慌中带着颤抖的声音。
“别碰我”
容瑾撞开关上的门,就看到童岁被几个人压在床榻上,地上掉落的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散乱成一团。
那几人都是男的,正一个劲的往童岁的身上蹭,还动手扒衣服,嘴里还念叨着,“大人您别害羞嘛。我们肯定会让您很舒服的,什么姿势都没有问题哦。”
容瑾的脸在一瞬间沉到了极点,眼眶红得快要滴血。
他上前扯住一名男子的发髻,听着手下的人尖锐的痛呼声,他没有半分心软而是用力手背青筋凸起,狠狠将人甩在地上。
剩余几人见到这个状况居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脸颊异常通红,一个个扭得像水蛇一样。
“大人,他也是你找来的小倌吗”
容瑾低骂了一声,将那几人统统掀到地上。
“都滚出去。”
紧跟着而来的随从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冯永昌跟在容瑾的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张着獠牙的野兽。
容瑾红着眼看着地上的几人,都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衣衫不整,身上穿的衣服薄得像纱,一眼看过去几乎是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