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童岁以为自己已经很醉了, 可偏偏在那种时候,他的意识居然慢慢的恢复了清醒,每一根神经都格外的敏感。
他可以感受到白星落的手指, 每一根的指节细微的起伏, 每一处因为常年训练而粗糙的茧子。
熟悉的感觉被无比的放大。
童岁弯下腰, 脸埋在那柔软的披风里,打湿的碎发黏在脸颊上,多余的汗珠在下颌聚集。
他如同一株红色的曼珠沙华, 蛊惑着每一个旅客驻足,为这浓稠的红色神魂颠倒。
房间里暖黄色的烛光, 为他轻柔得披上了更多的颜色。
汗珠从他的下颌缓缓往下滑落,像是晨间挂在花瓣尖尖的露水,晶莹芬芳。
露珠落下时, 被及时地接住了。
暖色的烛火映照不进白星落的眼底,他眼底浓稠复杂得如同黑夜里的恶魔,以血肉为食,饥饿了几千年。
他张开嘴。
尖利的牙齿轻轻磨着那柔软的颈侧。
他享用着温热血脉上流淌的汗珠, 似乎只要轻轻地噬咬,就能刺破着薄嫩的皮肤。
感觉到他的动作,已经酒醉到分不出人的童岁, 磨磨蹭蹭的把埋在柔软的披风里头抬起了一点。
漆黑的鸦羽沾了点水珠,眼角动人的绯红, 像是只撞进猎人手里还傻傻求助的食草系小动物。
“不要了。”
颈侧原本如雪般的皮肤浮出了点点旖旎的痕迹。
雄主,真的好娇贵。
白星落凑上去, 淡薄锋利的唇已经染上了世俗的热度,“为什么不要呢雄主,您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您。”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您的名字, 担心您会生病得不到治疗,我厌恶我自己,您不是因为我的话,本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痛苦吗”
童岁想不起来有什么痛苦,他承担的不过是白星落原本痛苦的百分之一都算不上。
可白星落嗯了声,声音沙哑粗粝带着深深的渴望,“就当让我赔罪,好好的让您快乐一次。”
他缓缓向下。
像是点着一把火,所过之处都撩起了小小的火苗,在荒草丛生的平原上,风一吹过,火势便燎了原。
“不行,”童岁并着腿,“落落,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雄主,我很抱歉做不到。”
粗糙的侍从制服因为他跪在地上的动作,西装裤的修身布料被拉撑到极致,仿佛随时都会撕裂。
“我能替您用嘴咬开扣子,但更适合做点别的。”
代表着恭敬和距离的白色手套,被丢在了不远处的地毯上。
如果此时有人无意间闯入这间幽暗的卧室,一定会惊叹于眼前所见到的画面。
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侍从,居然敢欺辱着他高高在上的主人。
这些动作就已经足够他被逐出宫殿,甚至赐予他最严厉的罪名。
可是没人会来。
那扇沉重厚实的大门紧紧闭着,即使是被无数雌虫肖想着,被当成幻想对象,但谁都不敢来打扰休息的这位新晋的皇子殿下。
他们以为正因为醉酒和疲惫,此刻应该沉沉睡去的童岁殿下,脸颊通红,坐在华贵的椅子上,被动地享受侍从的服务。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漫长的夜色更加的浓稠,烛火燃去了一大截。
室内除了淡淡的熏香,更多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童岁慌乱地想要找纸。
然而白星落的喉结滚了滚,他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直直的视线盯着他。
“你,可以吐出来的”
童岁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身上早就湿透了,像是新抽出的笋尖般白嫩。
做这种事多少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
让人在梦里面替自己做这么多事情,最后还
童岁又偷偷抬起眼,瞥了一眼白星落比平时嫣红了很多的唇,脸颊顿时红透。
他对上那沉沉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
“舍不得。”白星落道“这是雄主的赏赐,我会一点不落地收好。”
“你别说了,”童岁感觉自己快要脸红到爆炸了,“你累了吧,快起来。”
“嗯,有点,”
白星落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已经麻了,但不妨碍他俯下身将童岁抱起来。
“雄主您的时间真久。”
双脚失重的感觉让童岁心跳快了一拍。
咚咚。
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白星落轻笑了一声,童岁立刻将头像是骆驼埋沙一样,窝进他的怀里,小声抗议道
“不许笑我啊”
两道互相贴在一起的体温,都是滚烫的。
白星落低下头,吻着他依旧红透了的耳尖,脸颊甚至是唇。只觉得越看越可爱,完全无法抽身离开。
他的雄主。
永永远远都属于他的。
害羞、娇气,容易脸红,随便碰一下就留下痕迹。
童岁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里里外外都没放过,像是一只被舔毛舔得浑身柔顺的猫猫。连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猫窝都没有发觉。
直到柔软冰凉的被子被拉起来,盖住了猫猫。
“雄主,睡吧。”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岁这才迷糊着睁开眼睛,往后抓住了他的衣角。
柔软的指腹在粗糙的侍从衣料上磨了磨。
“落落,你要走了吗”
发泄过之后的童岁已经很困了,此时已经是凭着最后的一线意识拉着他,声音模糊不清。
他道“我、我也应该帮你的”
白星落停下了离开的动作,他像是化开的冰,又被童岁这无心的动作再次沦陷,甘愿被烧得沸腾。
他轻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了回去,从身后紧紧抱着童岁。
“您想帮我”
随着他的话,似有若无的热气扑在他的耳尖。
童岁点了点头。
如果白星落能那么做的话,那礼尚往来,他也应该帮一次的。
下一秒,他的耳尖忽然被咬住。
童岁立刻抖了一下。
他被牢牢地锁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里,听到了那道沙哑低沉的声音,顺着耳尖传进鼓膜。
“雄主要帮我的话,可不是刚才那样。而是”
他的声音勾着长长的尾音,引人遐想地把自己的手挤进童岁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指,往后牵。
童岁茫然地任他牵着手。
直到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愣了两秒,听到白星落的声线多了几分艰涩。
“这儿,比较需要帮助。”
童岁这时才反应过来,头皮隐隐发麻,声音都是颤抖的。
“怎、怎么帮”
雄主的身边没有其他的雌虫,这种基础的生理知识,也浅薄的很。
白星落捏了捏他的指尖,“要我教您吗”
童岁犹豫地颤了下眼睫,手心湿润的汗水,暴露了他的内心紧张的情绪。
梦里面的话,乱来也不能当真吧。
不可以。
怎么能这么想
今天已经很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借着是自己的梦,就胡作非为。
他纠结地皱起了眉头,连情绪都不懂得隐藏,白星落低下头吻了吻他眉间的小小沟壑。
“您今天也累了,等下次,一定让您超市我。”
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话,童岁害羞得浑身都热了起来,手指蜷缩。
“你,乱讲。”
“我没乱讲。”
白星落握着他的手指,不厌其烦地用手心的粗茧子蹭着他的指尖,缠绵的声线像是告白般,“如果可以,我真想被您狠狠弄,一定会被您厉害得想死在您身上。”
童岁匆忙地转身,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
手心因为太过于紧张而有些湿润。
忽然,被什么碰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住他手心。
像是伸出手想逗一逗路边的小狗狗,被猝不及防热情地回应了,恨不得顺着他伸出来的手,摇着尾巴全部讨好一遍。
“您不爱听吗”
“不是”
童岁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只是听着有些怪,不习惯。
但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从心底萌生出了点诡异的苗头,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排斥。
“您还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的,”白星落抱着他,“从见您第一眼起,我就腿软了。”
“您对我太温柔了,我简直就想狠狠地把您亲死,但又害怕您被我吓跑。”
说着,他像是想把没亲上的份额给补回来似的,又低头给了童岁一个深吻。
童岁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甚至连回应都能忽略不计。
“今晚我忍了好久,我不想您因为我而受影响,您可以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
他说着声音冷了下来,“但我真的很讨厌那些虫子围在您身边,用那种下流的眼神看着您,他们痴心妄想。”
他说了很多,几乎要将自己全幅心肠都掏出来,连同他的热望和爱慕一同交付。
童岁起先还能集中注意力,尽力去听他的话,但眼皮越来越沉,像是漩涡拉着他往下沉,声音也渐渐地远去,直到听不见了。
怀里的童岁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均匀了下来,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白星落也停下了讲述。
他低下头很轻地在他的唇上又点了下,紧紧将他抱着。
在夜色渐渐褪去。
厚实的窗帘下,多了些被光芒照亮的尘埃。
床上只剩下了童岁的身影,而原本掉在地上的衣服,也被整齐地折叠好,挂在了衣杆上。
对此一无所有的童岁睡得格外香,像是将这些天来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终于能安心睡去。
直到天色完全亮起,
童岁才懒懒地转了个身,想要寻求一个热切的怀抱,却抱了个空。
他在睡梦中愣了一下,闭着眼睛又在床单上摸索了一会了。
没有。
童岁艰难地睁开眼睛,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已经燃尽了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