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寂后,妇人似是怒极攻心,一张脸扭曲极了,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希兰的面上,语气刻薄:“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他!”
希兰怔怔望着妇人,无措的脸显出了红印,他喃喃:“父亲他”
“闭嘴!都是你害死了祺郎!”她粗鲁的打断希兰,而后又补上一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妇人气急的仿若失去理智,一把拔出男人身上横插的刀,扬起手就想了解了希兰的生命。
彼时,他八岁。
希兰呆怔在原地,长刀在阴雨雷夜中闪出寒芒,带着父亲的血滴落而下,这把刀竟要了解了他么?
电光闪过,轰隆炸响中诡异的天空弥漫着血色,那血不是他的,而是妇人的,希兰僵直身体看着妇人倒在自己面前,而那后面是追来的杀兵,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带着欣喜出声:“儿子在这,那便斩草除根罢!”
一夜之内,成了他此生忘却不了的梦魇。
希兰从床榻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金边暖阳从窗棱边照射进来,分明是暖的,本该是暖的,可落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他颤抖地看着手中五指张开,眼中是忘却不了的仇恨。
这些年来,他早已失去一切,可那抹白色身影的出现却是打破了他暗芜的心。
他起身喝了杯茶,定了些思绪,在院内摘起画笔在白纸上轻轻描绘着什么,他是会画画的,被裘溺救后八年,乃至他十六岁都一直生活在裘溺府中,她父亲说他原本出身皇族,是该习些书画,那八年的记忆是他也许是快乐的回忆吧。
他挽袖走笔似在记挂着谁,墨彩淋漓翩翩流动之中,渐渐映出一副水墨画来,笔锋一转,的身影愈发勾勒清晰,尤其那眉眼淡若似水,看破万千,只一看便知是忧郁郁。
落笔片刻,他静静的望着那画中女子,眼底的迷恋愈发渗透出,带着他不自知的柔情。
“哟,原来希公子还有意中人啊~”
一抹红色身影稳稳落于檐角之上,凤九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希兰,语气带着欢快戏谑。
下一刻她却是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沉声道:“你果然觊觎国师。”她想:自家主上让杀希兰不是没道理的,果不其然今日就让她瞧见了个大秘密。
几乎是立刻,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希兰便抬剑攻来,银光一闪,剑身划过锋利的弧度,带着惊人的杀气直扑凤九面门!
凤九早有准备,可还是惊于这浓烈的气势,身形一转悬立于另一高墙,可她没想到,几日不见希兰的武艺再次长进,轻功竟丝毫不落于她了。
眨眼之间她便被打落,胸腔一痛便如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吐出一口污血的同时,她指尖颤抖心中涌起一丝恐慌。
她引以为豪的轻功没了用武之地,说明她再不可能当上国师的暗卫,比这更重要的是,也许现在就会没命。
她坚决咬牙,一身红衣尽显妖艳,似是不会凋谢的玫瑰,她道:“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希兰剑尖一挥,寒光隐折出犀利的弧度,他冷声一笑:“我没想要你死,只是给你个教训罢,这里,不需要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说罢,他将剑尖滑至凤九的脖颈,皙白肌肤倏的冒出了血珠,“你若是敢说出去,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凤九不由胆颤,“你究竟是谁,宣国没有这样的招式。”她几乎可以肯定,希兰来自于敌国,可她想不通,希兰这样的顶尖杀手,为何要接近国师府,为何要接近忧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