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梁顿时语塞。
田假笑了笑,道:“各位,请容假一言!韩非确实改革了齐国的选官制度,那是因为齐国的选官制度当中存在诸多漏洞,官员之间互相举荐,彼此相互包庇,结成党羽,韩非改变选官制度,刚好杜绝了这个现象,难道各位认为韩非做的不对?”
“韩非确实制定了一些针对商人的税收,还有没收商人的盐矿,但是这是因为投机存在一些投机取巧的商人,制定商业法是不得已,没收他们的盐矿也是为了增加官府的税收,难不成我齐国的盐矿要掌握在一群商贾手中?”
“最后!你们只知道韩非把一大批官员抓捕下狱,可知道他们为何被捕?那些被抓的被杀的官员,有哪个不是鱼肉乡里的贪官?又有哪个不是罪大恶极?抓捕贪官污吏反倒成了酷吏,天下有这样的事情吗?”
庞煖闻言脸上露出一股钦佩之色,他拱起手看向齐王:“大王!琅琊君所言有理呀!”
鲁仲连也跟着说道:“大王!琅琊君和韩非子忠心为国,天地可鉴呐!”
齐王建还没说话文官队列里顿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我早就听说琅琊君和韩非狼狈为奸,两个人在琅琊巧立各种明目,向合法商人收取各种税赋,两人借变法之名暗中为自己积蓄钱财,以便谋反,以前在下不信这话,今日见琅琊君百般维护韩非,足以说明传言不虚也!”
又有一人跟着说道:“我还听说韩非怂恿琅琊君私设少府,现在看起来这已经不是怂恿,琅琊君只怕早有不臣之心!像琅琊君这样的奸臣贼子,大王还是尽早处置!”
庞煖看着那人,呵斥道:“琅琊君乃是大王的弟弟,你们难道还想逼着大王处置琅琊君?”
那人冷笑一声:“琅琊君分明就是昔日的共叔段,像这样的人如果不尽早处置,还要等到何时?我听闻琅琊君写了一本书名叫残唐演义,书中有一个词叫养虎遗患,现在留着琅琊君和韩非,就是在养虎,等他们积蓄了实力,一定会谋反的!”
见齐王对那人的话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上大夫丁逸也跟着说道:“大王!韩非所制定的种种法律,无非是为了敛财,可是他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我听说信陵君也被他弄到了琅琊,琅琊君所图不小啊!”
东莱君田翼也在这时走了出来:“大王!琅琊君和韩非所制定的种种新法,都是违背祖制的乱法,这些法律已经搅的整个琅琊不宁,若是不尽快停止韩非的酷吏之法,非但误了琅琊百姓,连齐国也要被他们所误啊!臣是您的仲父,臣实在不忍心看到我齐国万劫不复!”
“大缪也!”田假厉声说道:“如果不进行变法,齐国何以自强?我承认我们所制定的新法,确实损害了部分人的利益,但琅琊的府库却能够实实在在的充裕,远的不提,光是把盐铁的专营钱收为国有,琅琊每年的税收就可以多增加四成,新法实乃利国利民之举!万不可停止!”
“胡说!”田翼此刻已经完全和田假撕破了脸,他大声说道:“失去了人心,官府就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和诸公要你停止新法处置韩非是为了救你,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否则你迟早会成为人们口中的共叔段!”
王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说道:“琅琊君所制定之新法只能利他自己一人,琅琊君纵容韩非,又对他百般维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仅是琅琊地区怨声载道,整个齐国都对琅琊君所订之法颇为不满,臣以为就是当年的孟尝君,也不曾像琅琊君这般惹得天怒人怨,为齐国计,臣请大王诛杀琅琊君和韩非二贼!”
“你!”田假完全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本来他以为这是一种正常的朝会辩论,没想到2000多年前的古人就学会了后世键盘侠的这一套,我辩论不过你就扣大帽,给你扣顶反贼的帽子,我看你遭不遭得住。
“大王,臣等请您诛杀琅琊君和酷吏韩非!废止酷吏之法!”一阵整齐的呼声,就连王座上的齐王建也看呆了,文官队列里除了庞煖,鲁仲连和后胜甘特四人,其余人都一起下跪要求诛杀田假废止新法。
这下田假真的有点慌了,从前遇到这种情况,武将们还会站出来帮自己说些话,毕竟自己在先前的徐州之战,也和这些将军们结下了些交情。
但这一次,武将们面对文官贵族集团的集体围攻,竟然没有一个人要出来给自己解围,看来这一次自己的改革是真的天怒人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