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道后胜的态度如何,没有人敢贸然接话。
甘特大义凛然的说道:“相国,田假在琅琊搞得新法,简直就是破坏祖宗的制度,毁坏我齐国的根基!”
“所以你们就反对他的新法?”后胜似笑非笑的问。
“不错!”甘特硬着头皮说道:“田假破坏祖制,效仿暴秦那一套害国害民的政策,他这是要毁了齐国,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理!”
后胜捋者胡子笑道:“他破坏祖制是不假,但他的那些政策害民吗?哪一条害民了?不错他是效仿暴秦的军功制,可你们想怎么样,你们想上书给大王,让大王把他像商鞅一样车裂了?还是像吴起那样射成刺猬?”
众人听了后胜的话一时哑口无言,房间里的气氛落针可闻。
良久,后胜缓缓开口道:“田假是太后的爱子,你们上书攻击他,太后能坐视不管吗?再说琅琊推行新法是太后准许的,田假又是太后的儿子,反田假就是反太后,你们猜你们这封联名信交上去,太后会不会支持你们?”
田梁“嘶”了一声,皱起眉头看向后胜:“您的意思是说?”
后胜笑了笑:“你们要上书,应该上书酷吏韩非,效仿商鞅之法坑害琅琊百姓,破坏我大齐祖制,意图动摇我大齐根基,你们攻击的矛头只有一个,那就是酷吏韩非,绝对不能说处置琅琊君这种话,更不能提反对新法!”
听了后胜的话,房间里的人顿时都恍然大悟,是啊新法是太后准许的,如果说新法错了,那不就是说太后错了?攻击田假不就是逼太后搞自己儿子,这不是找死?
“相国,依着您的意思,我们应该把攻击的矛头对准韩非?”
后胜点点头:“只要你们能逼得太后下旨处置了韩非,坐实了他酷吏的身份,那么他提出的新法,就是理所应当的酷吏之法,我齐国废除酷吏之法,岂非名正言顺?”
害怕众人拿不到韩非是酷吏的证据,后胜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书信,说道:“这是我在琅琊的一个朋友写给我的信,他告诉我韩非到了琅琊以后,就抓捕了141名官员,其中有28人被他斩首,41人被他施以墨刑,还有十几人不堪受辱,在狱中自尽!”
“还有!”后胜又摸出另一份书信:“这一份是他迫害琅琊合法商贾的密报,他强硬的把盐商手中的盐矿和食盐收为官府运营,盐商不从,和他发生了很大冲突,险些酿成民变,有了这些,你们就可以坐实他酷吏的身份!”
甘特几人正拿着韩非的“罪证”狂喜,后胜又对他们说道:“你们才只有几十人,力量太薄弱了,你们应该发动临淄城里的舆论,把韩非宣扬成一个类似商鞅的酷吏,你们要宣传韩非把琅琊百姓坑害的苦不堪言,激起临淄乃至所有齐人对韩非的仇恨,有了民众的支持,不怕太后不处置这个酷吏!”
后胜这一招就是后世常用的舆论攻势,只要一群心怀揣测的人先把民众的舆论引导起来,那官府迫于舆论的压力,就不得不做出妥协,这招不止在现代管用,在古代同样好用。
“相国妙计!”众人齐声。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后胜阴沉着脸笑道:“不光是要取得底层民众的支持,你们还应该串联更多齐国贵族的支持!”
田梁看着后胜说道:“如果说齐国的贵族,除了我们屋子里这些人之外,首推的就是相国了,怎么样,相国一定会支持我们吧!”
后胜点头道:“支持你们,是会支持你们的,不过我不能亲自出面,否则太后就会怀疑朝臣是不是都串联起来了,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可是除了您,齐国还有什么贵族能和我们联合呢?”
后胜把手指放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怎么把东莱君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