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秦王宫
听完了范睢的汇报,秦王稷不仅蹙起了眉头:“应侯,您办事从来都是谨慎得体的,因此我从不质疑您,可是如今您怎么能不得到我的允许,就私自答应将陶郡割让给齐国?您难道不知道陶郡的富庶吗?齐国一旦得到它会变得更强大,您这简直是用秦国的粮食去喂饱敌国!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范睢微微一笑,冲着秦王拱起手,道:“大王息怒!请容臣解释!”
秦王执拗的说道:“不管您怎么解释,寡人都不会同意割让陶郡给齐国,此事绝无可能!所以请您不要再说了!”
范睢奇怪的看着秦王,道:“大王,您怎么知道臣一定会把陶郡割让给齐国呢?”
秦王一声冷笑,“您不是都已经答应了齐国吗?”
“答应了就一定要把陶郡给齐国吗?”范睢反问一句。
“您的意思是?”秦王吃惊的看着范睢。
范睢跪直身子,冲着秦王解释道:“大王,昔日张子使楚,以商於6里之地诱骗楚国与齐国绝交,可最后秦国没有丢失一寸土地就达成了目的,今日臣做的和昔日的张子一样,都是一种蒙骗敌人的手段!”
秦王虽老但脑子却十分精明:“可是相国,有了之前楚国的教训,齐国一定不会在相信秦国,我们该怎么让齐国上当呢?”
“那就只好把陶邑真的割让给齐国了!”范睢面不改色的说道。
秦王大怒,一下站直身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您刚才不是说了,不会把陶郡割让给齐国吗?”
范睢哈哈一笑,道:“大王,臣听闻圣贤都是善于变通的,对待不同的情况就要有不同的策略,如果齐国没有要求我们先将陶郡让给他们,那我们就先拖着以后再说,如果他们要求我们必须先割让陶邑才肯与我们结盟,那我们就答应他们的要求!”
“可是您这样做对秦国有什么好处呢?”秦王稷语气之中仍有一股怨气。
“有!”范睢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大王,一旦我国和赵国交战,双方都将起倾国之兵,到了那个时候齐魏如果趁机攻打陶郡,秦国根本没有兵力可以救援,与其让他们白白得到富饶的陶郡,何不把他赠送给齐国,以换取齐国与秦国结盟呢?
况且,秦国一旦将陶邑割让给齐国,必令天下各国惶恐不安,尤其是魏国、楚国更会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必将出兵讨伐齐国,如此舍弃一个必定丢失的陶郡令齐魏楚三个强国搏杀,这对秦国难道是坏事吗?”
范睢的计策相当毒辣,只要齐国接受了陶邑就算事后反悔不出兵,光是魏国就不会善罢甘休,魏国垂涎陶邑已久只是碍于秦国的威势不敢攻取,齐国一旦得到陶邑,魏国必将不顾一切的进攻齐国夺取陶邑,到了那时候楚国也会趁火打劫,齐国必将万劫不复。
秦王沉思片刻,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您说的有道理!是我见识短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