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田假射出一箭,空气中响过一阵鸣镝声,一只肥壮的公鹿应声而倒,其余的鹿四散而逃。
田假站起身拉着嬴政往那只死掉的公鹿面前走去,嬴政不解道:“阿父,为什么你的箭会响?”
“因为阿父在我的箭上装了鸣镝啊!”
“鸣镝?阿父,你为什么要装那东西?”
田假并没有回答,他从鹿身上拔回了自己的箭,然后命人将鹿抬走取肉、剥皮。
嬴政兴奋的看着门客们剥下鹿皮,他对杀戮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兴趣。
“阿父!”嬴政转过身对田假说道:“不如我们再去找找,把其他那几只鹿也射死吧!”
田假摇了摇头,他摸着嬴政的头说道:“政儿,我教你一句话,杀戮并不是权利,赦免才是!”
嬴政闻言陷入沉思。
一片树荫之下,一大块鹿肉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田假往里面不停的加着各种香料,烤鹿肉顿时冒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嬴政已经忍不住要大快朵颐,田假撕下一只鹿腿给了嬴政,嬴政接过吃的满嘴流油。
田假看他吃的香,便问道:“政儿!你平时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嬴政一边嚼着嘴里的鹿肉一边点头。
田假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进宫去找田升他们三个玩呢?他们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吧!”
嬴政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三个家伙没劲透了,我不屑于和他们玩!”
田假摸着嬴政的头,道:“好孩子是不说谎的!”
嬴政看了眼田假,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其实是他们总骂我是野种,还说我阿母是个荡妇,我气不过就和他们打了一架!”
“然后呢?”田假问。
“我把他们三个狠狠揍了一顿!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骂我了,不过大母知道这事了,大母把我们四个叫过去,每人打了20棍!”
田假惊呆了:“阿母打了你们20棍?”
嬴政笑道:“大母是用竹棍打的,而且打的是屁股,其实不疼,可田桓那三个家伙,他们哭的稀里哗啦,我没哭,大母还给我糖吃来着!”
一阵凉风袭来,树梢被吹得哗哗作响,田假摸着嬴政,问:“政儿,阿父如果告诉你,我其实真的不是你的父亲,你会相信吗?”
嬴政有些失落,小小年纪的他似乎藏着很多心事,许久他才说道:“阿母告诉我了,你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在秦国,可是阿父,我认为你就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想回秦国去,在这里有你有阿母,还有大母,还有魏姨娘和秦姨娘,我觉得齐国就很好!”
“你年纪小,有些道理还不懂,我不怪你!但阿父想告诉你,你并不属于齐国,迟早有一天要回秦国去!”
“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秦国呢?”嬴政问。
田假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道:“因为那是你的责任!也许你不明白责任是什么,但以后你会明白的,孔子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你生在王侯之家,天生就背负着枷锁,你只有背着这具枷锁,像我一样负重前行!”
“阿父,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始皇小声的问。
田假坚定的说道:“为了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嬴政愣住了,“值得守护的人?”
田假又摸了我嬴政的头,道:“我阿母,还有你的几个姨娘弟弟,当然还有你,不都是值得我守护的人?”
嬴政似懂非懂的说道:“您做的事情是为了保护我们?”
田假点头道:“如果你有保护别人的力量,那就应该去保护那些你想守护的人,明白吗?”
嬴政坚定的点了点头。
田假又沉重的说道:“政儿,你今后要学会仁爱,只有你懂得爱别人,别人才会爱你,这种爱不仅要对你的父母和朋友,更要对兄弟、臣子也是如此!成蟜是你的亲弟弟,你今后不许欺负他,要保护好他,他是值得你去守护的人,懂了么?”
嬴政点了点头,喃喃道:“他们都欺负我,只有阿父阿母爱我,你们是值得我去爱的,也是值得我去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