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周勃,感受着浑身的酸痛,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个人终端缝纫组织内部传来新闻的播报:
“前日,四拿市全市被毁,疑似元亘组织新任首领……”
——至于个人终端上缝纫的内部播报从何而来?那当然是古崧给开的小灶附带的优惠。
播报里的电子音继续带着些冷漠的讲述:
“号称‘小恶都’的四拿市为元亘组织在权力交接过程中的争议部分。而这次元亘新任首领的清扫行动,不仅用铁腕手段彰显了强大,更是糅合了内部的分散力量。元亘的威胁始终高悬在人民的头上,如此肆意的破坏一整个城市,是对官方的挑衅和蔑视……缝纫正在和官方携手进行追捕……”
“呵呵,这么多官腔,肯定没大动作。”
周勃有些嗤之以鼻。元亘?那是什么?那是一个家喻户晓影响力渗透人心却从不可能出现在官方报告里的组织。哪个从百年战争中诞生发展至今的组织能被轻易的击倒击溃?更何况,在当年社会治安力量最为缺少的的那段时间,元亘趁虚而入,维护了基层稳定带来的实力虬结盘踞,更是让这个国家的官方力有不逮。虽然耗费人力物力之下国家机器完全可以碾碎……
但不值得。
万一哪一天就被收编了呢?先打嘴炮呗。外面世界的压力也的确需要这些来磨砺战力。
周勃的目光投向了个人终端文字界面最后附带的那张照片。
那个穿着皮毛大氅,内里却只套着扣着两个扣子的衬衫和简单西裤的男子。面容周围的空气扭曲,让人看不清真容,却隐约透着笑意的那个人。
元亘的新任首领。这个叫窦宪的强大而又神秘的青年。
“年龄估计和我差不了多少吧,什么时候,我能拥有这样的实力……把那些外面的东西,碾成渣……”
周勃目光凝聚在照片之上,带着些羡慕,带着些向往,带着些期待。
新闻依旧在一条一条的跳动,各种常人接触不到的消息一一展现在周勃眼前。那是一个有些了解,有些熟悉,但又盛大复杂,五载缤纷的世界。
“边境山脉异动……外交部发表声明……两国正在就边境问题商谈……”
“雅典学院现世,助理与学生将在明后两年进行扩招……”
“组织加大对补丁的控制力度,各大分部行动如火如荼……”
“异常事件较往年增长十五个百分点,各大分区领导正在进行主席峰会……”
都很浅显,并不深入。但也足以带给周勃动力和满足,他像海绵一般吸收着这些要闻和知识,那将是他在未来应对挑战的勇气。声音在周勃耳边变得越来越浅,早上的劳累和联系让他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房间里的灯自动暗下,个人终端也被关闭。周勃就这样陷入了梦乡。
去迎接第二天相似但完全不同的学校生活。
两栋楼外的一扇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里面是正在吃饭的一家三口:
“胡护你就别参加那个特招了。安安全全的,比什么都好。”
“我要参加。这不仅是我的梦想,也是我想,在危险里起码能有保护你们的能力……”
“太危险了!不行,你得为你的未来考虑!”
“周勃他够辛苦了。认识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我得帮他。”
“……”
“周老……”
桌上的三个人都沉默了。隔了一会,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推了推眼镜,说:
“这得看儿子自己的考虑。他也大了,咱得尊重他的想法……
并且周勃那孩子……周老走了之后的确太难了,有个人当个伴也好。”
那个有些冷艳的女人没有说话,低着头吃饭。一家人也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继续吃着饭。每个人都思绪万千,都在考虑。
晚饭过后,胡护去洗干净了碗筷,转身进了房门。书桌前,胡护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也在规划着未来的目标。他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更愿意凭心行事。他仔细体会着白天听到的内容,双手放下了笔,站起身开始一招一式的比划。但没有了规律和力量的加持,他的举动更像是热血少年白日梦时犯的傻。
很快,胡护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失落的坐在了床沿。
“哎,我也希望能够觉醒能力啊……这样就能做到更多了。也就有了理由去说服爸妈,他们也只是担心我……”
胡护握了握拳,向后一躺倒在了床上。又想到:
“我不奢求更多,我只想拥有保护的力量,能够保护重要的人……”
胡护的思维滑到了那场事件之中,里面越来越诡异的日常和越来越扭曲的架构都让现在清醒的他恐惧和作呕。那场迷梦就在幻觉里,一点点的架构真实,却又完全破坏和剥离,使得胡护开始了不自觉的发抖。但奇怪的是,就在这样紧绷的心神状态下,胡护却渐渐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整座冗山城内的几个人都出现了这样的表现。在回味恐惧中陷入沉眠,这成为了他们打开规律大门的钥匙。不敢直视恐惧的,无法熔锻精神;没有坚定信念的,无法触动规律;没有那么一点运气的,无法借用到“欺诈幻想”那点残存的力量。
一场事件,带来的的确是破坏,但又怎么能说不是机遇呢?“小孔成像”的队员们的缝纫机内有残存的力量,在这些拥有天赋的人身上,也留下了痕迹。周勃只是最特殊的那一个罢了,而它的作用,也终于在这一刻,带给了其余幸运儿礼物。
天空中,黄铜色的齿轮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