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空闲下来的周武找赵高说话,“之前泼你黑狗血是我不对,一直以来,都误解你了。”
“等局势稳定了,我请你喝一杯。”周武语气爽朗,他是不扭捏的性子,错了就认错,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那可得是极好的酒。”
“成。”周武拍了拍赵高的胳膊,大笑着走了,还以为这小子会傲娇傲娇呢,很大气嘛。
这些人能不能对自己的手劲有个清晰的认知!
揉着胳膊,赵高骂骂咧咧。
从御膳房取了饭菜,他将屋里的蜡烛移到床边,虞延从假寐中睁眼。
“赵高,朕想上朝。”
“吃饭吧。”赵高舀起一勺子肉羹送到虞延嘴边,文臣的嘴一个个比死鸭子都硬,碰上老迂腐,能气的你头顶冒烟,万一起争执吵起来,女帝伤口绝对要裂开。
“在奏折上回复两句就行了,我知道你大度,不计较他们做墙头草,但你得给他们威压,别叫他们拿捏了。”
“君臣和谐,首要的前提是帝王手上握有绝对的权势,不然越仁善就越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得到什么,可不会在乎帝王的感受。”
虞延把肉羹咽下,“是人就有欲,满朝官员里,最少有一半经不起权色的引诱,但这些人,你不能一刀切了。”
“嫉恶如仇,容不下半点污秽,是坐不稳上位的。”
“他们有所图,朕又何尝不是,能通过科举,再坐上某个位置,除了个别使用了特殊手段,其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能力。”
“当贪欲和野心在可控的范围,帝王要做的,是尽可能的压榨他们的价值,借他们的手,让国家运转起来。”
“若他们超出了该有的范围……”虞延凤眸微冷,漠然的神色表达了下面的话。
“相处久了,我把皇上想善良了。”赵高垂眸,这可是自小被传授为君之道的帝王啊,又被苏河压了这么多年了,早见识了人性的丑陋,他居然会担心她受欺负。
都怪女帝这两天表现的太柔弱了,以至于他忘了她是怎么一剑削苏河脑袋的。
虞延一笑,“若能以真心换真心,那是最好。”
“说好了,不灭口的。”赵高瞅虞延。
虞延默默无语,她瞧着很想杀他?
“大虞可还有将才?”赵高将肉羹混在青菜里喂给虞延。
虞延是个讲究的,饭食没咽下前,不会说话。
大户人家,基本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但面对赵高,这个很难做到,因为你不说,他不仅会不断重复,还会戳你,生怕你耳聋了。
“镇远军应能寻出几个。”
赵高扬眸,“你就没留一手?镇远军和咱又不是一条心,不出意外,打我们最狠的,就是他们。”
“朕上哪留手,不服苏河的,基本都步了温家的后尘。”
说到这,虞延有些怅然,“若真论起来,大虞无人及得上苏河,文也好,武也罢,他都出类拔萃。”
“率百人能剿千匪。”
“父皇满心以为,在他的带领下,大虞会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时宣德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即便朕点了熏香,依旧敌不过他。”
“你是不是点到假香了?”赵高觑着虞延。
“真要是假香,你以后你偷袭的到他。”
“知道朕为什么没在殿内藏人?少了制不住,多了,一进去苏河就能察觉,一旦他出殿,这输赢,就没悬念了。”